一切準備就緒,少男少女們也各自商議完畢,蓄勢待發了。
少男們先前畫了兩條線,一條線上放着兩個壺,兩壺相距五尺。而另一頭的線就是投壺人所站的投壺地點了。
兩方人馬各自排好了隊,少男那邊打頭陣的居然是個邱公子。
陸芷排在左貞前面,時機正好便回眸低聲問道:“這個邱公子好似十分厲害,不知是邱家的第幾位公子?”
左貞聞言面露幾分輕鄙,她湊到陸芷耳邊低聲道:“這位是邱公子,乃是邱家四子名爲邱傑,雖是個庶子但勝在油嘴滑舌,能將邱府上下皆哄的開心,故而邱家人對他也縱容些,在外間,旁人也不敢拿他當個庶子看待。”
陸芷點了點頭表示知曉,二人便不再交談。
邱傑投壺之時,陸芷特意看了看陸蘭的面色,見她看似不在意,但卻用餘光不停的掃着,好似多給邱傑幾分面色,就是一種恩賜一般。
邱傑被派出打頭陣,自然手法了的,一投擊中,他一舉得中之後,少男那邊自然士氣大漲爆出歡呼之聲,邱傑面上也是略有得色,回頭就朝人羣中的陸蘭看去。
陸蘭擡了眼眸看他一眼,又飛快的垂了下去,那含羞帶怯模樣,更是惹的邱傑咧了嘴角。
少女這邊打頭陣的女子陸芷並不認識,但商議之時是傅瑤提出了人選,好似也是將門之後。
將門女子有武藝傍身,投壺不過是遊戲罷了,隨手一扔便穩穩當當給投了進去。
少女這邊爆出喝彩聲,少男那邊頓時有人不服:“兵部尚書之女,若是連這小小的壺都投不進,豈不惹人笑話。”
傅瑤聞言立刻出聲:“你們身爲男子,若是連女子都贏不了,那纔是惹人笑話。”
這話一出少男們頓時無聲,這些公子哥大部分都是些不學無術的,要麼就是被家中寵壞了的,或者是爲人木訥讓父母操心婚事的,纔會帶來這種場合裏轉轉。
一般武官家的弟子,若有出息都入了軍營,早就軍功在身,哪裏會同他們玩這投壺的遊戲。
本來他們是將兵部尚書之女算在了會進的那一個,先前只不過是叫囂叫囂罷了,但被傅瑤這麼一激,身上不多的血性就激發了出來,暗暗咬牙定要勝了此局。
接下來少男們好似打了雞血,十投九進,不進的那個更是一臉懊惱,還要被少男們說上幾句。
而少女這邊形勢就不樂觀了,除了一開始兵部尚書之女投進之後,便鮮有人能投進。十人投下去,只有四五根是進的,其中包括了傅瑤、左貞,還有運氣好的。
而陸芷也是不進的那個。
這個箭羽十分輕巧,想要投進需要些力氣,她尚未發育開來,力氣自然小上許多。
可搞笑的是,陸蘭一個及笄的女子,竟然投的距離比她還近,那閉了眼,一聲嬌嗔,看似十分努力,卻奈何弱不禁風模樣,着實惹的一幫少男多看幾眼。
傅瑤乃將門之女,投壺是輕而易舉的,可左貞卻好似比傅瑤更加精準,將那箭羽拿在手中,好似隨意一扔,便穩穩妥妥的仍了進去。
面對衆人的驚訝,左貞只是笑着道:“諸位莫要忘了,這箭羽是我家的,壺也是我家的,可見平日裏我不曾少玩了這投壺的遊戲,這一切不過是熟能生巧罷了。”
衆人聞言看看這壺,表示信了。
唯有陸芷看着左貞,若有所思。
女子比男子人少,剩下的由傅瑤、兵部尚書之女,還有左貞頂替。三人是百發百中,不多時便有趕超之勢。
少男們有些急了,可急也沒用,因爲定這規矩的時候,他們是同意的。
眼看着少女們就要反超,這時,少男羣中,那盧姓少年突然看向某處,面上一陣狂喜:“世子來了!”
陸芷聞言擡眸看去,果見段塵一身白衣,風姿綽綽正往此處而來。
他的目光掃過人羣,落在陸芷面上,與她四目相對,而後揚了薄脣。
這一笑可謂春日生花,溫柔絢爛讓人不經意間就沉溺其中。
段塵來到衆人面前,那盧公子便疾步走了過去,好似尋到了大救星:“世子,你可要幫我們贏啊,這可關係到咱們男子的顏面!”
段塵聞言笑而不答,只是淡淡問了怎麼回事。
盧公子立刻便將這彩頭的事情給說了,說完之後,一臉懇求:“世子,你身爲男子,也不願這般丟了顏面吧。”
聽得盧公子的話後,段塵看向陸芷淡淡一笑,話是對盧公子說的,但明眼人一看就知,他真正要對着說的人是誰。
他脣角微揚:“這事我本就未曾參與,即便是輸了,也輪不到我寫那服字,再者,段某未婚妻在此,我豈能讓她輸了顏面?若盧公子當真要拉我入夥,需擔心會不會出個叛徒纔是。”
他這話一出,衆人皆愣,他這話明擺着不就是說,他不參與麼?即便是參與也會故意輸掉,他寧願自己顏面受損,也不願意陸芷丟了半分顏面。
這……這還未成親,便寵的如此光明正大,便寵到如此地步了?
聽得這話,左貞垂了眸咬緊了下脣,心中默唸了好幾遍左相夫人的話,這才勉強壓下心頭那團嫉妒之火。
而另一邊的邱詩怡,卻沒有那般多的顧忌,一張臉上全是憤恨與不甘,憑什麼?她陸芷憑什麼?
前世有段弈將她捧在心上,這一世又有段塵寵她至斯,她陸芷到底有什麼好?竟然將未來的兩個帝王都玩於股掌!!
在一衆少女的羨慕目光之下,陸芷紅了臉,她還未曾聽過這般情話,感覺自從她收了他的聘禮之後,他便釋放出了骨子裏一直掩藏的另一種性子,恨不得無時無刻,不管何時何地都要炫耀一番她與他的關係。
段塵看着她害羞模樣,脣邊笑意更甚,上前兩步來到她身旁柔聲道:“待會我來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