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勁攥着拳頭,怒目圓睜,道:“您不能閉嘴麼?”
陳下菜出乎意料的安靜。
衆人有些意外,目光紛紛看撇過去。
陳下菜目光盯在山丘,眼神帶着追憶。
“陳老頭,你怎麼了?”
傅久耗看着彆扭,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事。”
陳下菜的聲音有些哽咽,他拍了拍鐵嘯的肩膀,道:“放我下來。”
鐵嘯小心翼翼將神丐放下,扶着他的胳膊不讓他跌倒。
“這老頭是不是傻了?”青臉頭在旁邊看熱鬧,話剛脫口發現食爲天等人很不滿,趕緊閉嘴巴。
陳下菜摸了摸臉,面溝壑縱橫,像一張蒼老的樹皮,看向紀常,問道:“紀長老,有沒有辦法讓我看去年輕一些?”
紀常點頭,道:“可以,但是現在缺少仙方。我只能用功法暫時幫你改變相貌問題。”
陳下菜很感激的說:“可以了。”
一路,唐邪對陳下菜的感覺是邋遢,杞人憂天的樣子。
連換新的長袍時,他都有很大的意見。
總覺得生命在他眼沒有絲毫趣味。
可是現在,他看到兩側的石山居然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這山裏難道藏着什麼不成?
唐邪放眼望去,也見不到人煙。
藥王谷的勢力雖然龐大,那些巡邏隊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也難以找到這來,幾人也用不着隱藏行蹤。
紀常抖了抖袖子,寬厚的手掌露在外面。
他走到陳下菜身前,緩緩擡起雙手,掌心出現淡綠色的光芒。
馬伯溫輕聲說道:“這是《藥王經》的回春手麼?”
唐邪好的問:“什麼是回春手?”
“你連這些都不知道?”馬伯溫神情古怪的看着自己這個弟子。
真搞不懂,他連聖域裏失傳的陣法都能研究出來,很多能力超出他的意料,卻連簡單的回春手都不知道。
熊八厚爽朗的笑着,說:“我這個小兄弟太年輕,不知道很正常麼。等他再看看,明白了。”說道這兒,猛地想起些什麼,又加了一句:“聖域稱它爲可以修煉的歸元手,只不過和歸元手不起來是一個天,一個地下。”他性情好爽,說話也是直來直去。
一旁紀常聽到後,並沒有生氣,笑道:“歸元手屬於神器,不是常人所能擁有的。”邊說着,雙手在陳下菜面頰輕輕撫過。
唐邪饒有興致的看着紀長老做面部按摩,他這手法要是去地球開店,那生意絕對好到爆。
一盞茶的功夫。
紀常收回雙手,有些疲憊的擦了擦汗。
“神了啊!”
食爲天讚揚道:“看起來要我年輕二三十歲,陳老哥,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山那邊是我的家。”陳下菜指着光禿禿的山,說道:“我原本以爲再不會對這個地方產生情感。可是在地牢那幾年,我很想念它。”
“你家?”
食爲天沉默下來,他從來都沒有聽陳下菜提過家鄉。
其餘人也紛紛沉默下來。
青臉頭有些悲傷,說:“我也想回家,可是我的鄉鎮都被聽雨落給一把火燒乾淨了。”
熊八厚抿了抿嘴脣,板着臉說:“哼,我從小是個孤兒,被地痞流氓欺負。十歲以前到處流竄,家在哪早忘記了。”
“我好可憐啊,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七八十年沒回去過,也不知道他們記不記得我。”陳下菜眼神帶着渴望,說道:“不過,我還是想回去看看。你們在這裏等我。”
“那怎麼行?”
熊八厚當場不同意,說:“你傷這麼重,誰保護你。”
“好虛僞,現在關心我。”
陳下菜又哭喪起來,當真一把鼻涕一把淚,說:“我這些傷,還不都是你們揍的。要跟着我可以,讓那小子。”說着,手指向唐邪。
其餘目光疑惑的看向唐邪。
食爲天也想跟着去,但是陳下菜鐵了心,然唐邪自己。
兩人揮手離開,翻過石山。
山後二三十里外可以看到一座小城。
這座城充其量也只有四品宮屬城三分之一大小,城內高樓較少,看得出來居住在此地的人並不算太富裕。
去往城的道路,可以看到幾十人的商隊。
下山的路有些崎嶇。
唐邪扶着陳下菜,說:“陳老先生,你爲什麼叫我跟着?”
陳下菜撇撇嘴,輕哼道:“小子,別以爲我看不出來。整個隊伍裏心最黑,下手最狠,最不肯喫虧的是你。”
唐邪雙眼一亮,權當這句話是在誇獎自己,謙虛的笑道:“哪有?”
“我以前在城裏結了不少仇人。”陳下菜直言不諱的說:“我的實力還沒有完全恢復,有你這個高手在我身邊,我較放心……在是,我覺得你是個有錢人。我身一窮二白,想買點東西,先欠着你的。”
唐邪扯了扯嘴角。
什麼是高手?
什麼心黑?
有錢纔是這老傢伙需要自己的原因吧。
妹的!
自己一堆閃光點,他盯着的居然是最不起眼的那個。
下山不遠,兩人走到一條小道,不少地方被雜草覆蓋,地幾道車轍印。
兩人行走的很快,沒多久追前面的商隊。
“居然只是普通的武者。”
唐邪一眼看出來,這些商隊裏最高的也僅僅是通神境一品武者。
那個領隊。
後面跟着的有六七個壯漢,他們身穿皮甲,腰間挎着大刀。他們見到唐邪二人後,十分警惕,趕緊驅趕前面的馬車。
唐邪和陳下菜很惹眼。
這片草地不時有兇禽猛獸出沒,唐邪和陳下菜卻只穿着簡單的衣服,都不見佩戴武器。手指的乾坤戒說明了,他們是高高在的武者。
唐邪看着遠處,說道:“有人來了。”
商隊顯然沒有察覺,繼續往前走了五百多米,才發現情況。
路邊一側的草叢猛地閃出幾個衣着華麗的武者。
最前面那人面色倨傲,說道:“聽雨落行事,商隊財務留下,免去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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