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張張憤慨的面容,鹿瑤一時間怔住了。
與此同時。
也有不少人拉過趙大民和那些修復師,小聲的嘀咕起來。
“那可是黃總,如果惹到他的話,可就不是被開除這麼簡單。”
“三年來你們誰見過黃總帶外人進來,可見他對這項合作非常看重,你們別引火上身啊!”
“是啊,這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別因爲你們的一時衝動,害了我們這麼多人。”
有出頭的,但也有更多人想要隱忍,勸說大家懸崖勒馬。
聞言,好幾名修復師都沉默了。
唯獨趙大民眼中還閃爍着決絕的光芒,他擺脫幾名同事,三兩步走到鹿瑤面前:“你想怎麼阻止他們?”
“我……”
鹿瑤還沒從上個驚怔中回過神來,再聽到這問題,一下子就被問住了,支支吾吾半會兒,腦袋纔算清醒了些,“島國人的口碑很差,如果能偷偷拍到黃大師與他們合作,黃大師肯定會礙於壓力,不得不終止合作。”
頃刻間,好幾人都圍了過來。
爭先恐後的說:“那不行,你這麼一拍,不就等於泄露了我們的商業機密嗎!”
“大民,你別跟着這姑娘胡鬧,誰知道他來路正不正啊!”
“她偷偷下來工廠,就已經犯了我們的忌諱,我覺得應該告訴黃總。”
聽到這些,鹿瑤頓時更加着急,幾乎是脫口而出道:“如果你們的家人吃了假藥,你們還能像現在這樣輕輕鬆鬆的工作嗎?”
衆人明顯怔了下。
但很快,好幾人都露出驚愕惶恐之色。
“她知道工廠的祕密!”
“這下說什麼都不能讓她離開了。”
“先摁住她,我進去找黃總彙報。”
說話間,四五名修復師氣勢洶洶的走上來,嚇得鹿瑤不斷後退,直到後背感到一陣冰涼。
她已經被逼到機器的角落,正死死的抵在上面。
“都住手!”
千鈞一間,趙大民突然衝到鹿瑤的前面,用身體擋着她,“誰要是再往前一步,就是跟我趙大民過不去!”
衆人頓時瞪大眼眸,震驚的看着趙大民:“老趙,你真的要幫她?”
“嗯!”
趙大民用力的點了下頭道,“你們放心,所有後果都我一力承擔。”
說完,趙大民把鹿瑤摔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遞到她的手中:“說說你的計劃。”
“只要帶我偷偷進去就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來。”
鹿瑤低頭看一眼手機,還好摔的不重,除了一兩處磕碰以外,並不影響正常使用。
趙大民想了想,說道:“這邊走。”
看着兩人的背影,不少修復師都在暗暗嘆氣。
“這老趙真的是瘋了!”
“他這一進去,還能不能完整的走出來都不好說啊。”
“糊塗啊,一個小姑娘怎麼會是黃總的對手!”
在他們看來,趙大民和鹿瑤的舉動,分明就與飛蛾撲火無異!
一路帶着鹿瑤在工廠內七拐八拐,最終,他們停在一處角落裏。
“這是另外一個暗門,偷偷進去的話,他們不會現的。”
趙大民囑咐幾件注意事
鹿瑤快在手機操作幾下,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以極慢的度推開門,兩人偷偷鑽入進去。
暗門後,正對着一臺頗具規模的機器,正好能做遮擋之用。
咚。
關門的聲音不可避免,但趙大民已經把它控制在極其微弱的程度上。
這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致。
然而,現場還是有兩人注意到了。
一個是同樣躲在暗處的唐邪。
另一個卻是島國人的領袖,渡邊森。
“黃先生。”
輕聲打斷正滔滔不絕的黃弘毅,渡邊森的目光如同一隻鷹隼,銳利的盯着一處方向,“好像有隻老鼠偷跑進來了。”
黃弘毅心中頓時一蹬,聲色厲荏的看過去:“是誰,給我滾出來!”
“你待着別動。”
倉促的跟鹿瑤交代完,趙大民心中一橫,再次走到衆人的面前。
那個瞬間,在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渡邊森先是意外,隨即卻露出讚賞之色,輕輕拍打着手掌:“趙先生,你的勇敢很讓我驚訝,但我不得不說,你也真的很愚蠢。”
“哼,我怎麼樣,用不到島國人說三道四。”
“趙大民,你給我閉嘴!”
黃弘毅已經暴跳如雷,那副樣子恨不能吃了趙大民一樣,“信不信我現在就派人把你的家人帶過來!”
事關家人,趙大民的臉色頓時難看下來。
咬着牙沉默片刻,趙大民的態度終於軟弱下來:“黃總,我只是回來拿點資料,怕影響您談生意,才從側門過來。”
黃弘毅更氣了,指着趙大民先前工作的地方怒吼:“這裏一切都是屬於我的,根本就沒有你的東西,從那扇門給我滾出去,現在,立刻,馬上!”
“知,知道了。”
趙大民轉身的剎那,背後就如同一盆冷水灌下來,瞬間溼了個通透。
但,他僅僅走出去兩步。
渡邊森淡漠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你不是回來拿東西的。”
黃弘毅也不由得一震,好奇的問:“渡邊先生,你的意思是……”
“趙先生很討厭我們,如果他要拿東西,肯定會等我們離開以後再返回,但他沒有這樣做。”
渡邊森瞳孔緊縮的可怕,“所以說,他是來偷聽我們談話的。”
衆人頓時一陣譁然。
趙大民也面露驚懼,遲疑着,不敢轉身跟渡邊森對峙。
黃弘毅的威脅,讓他的熱血涼下來,甚至是感覺到一種絕望般的冰冷。
“黃先生,我們的合作是高度機密,絕不容任何一名外人知道。”渡邊森的語氣中,已經有濃烈的殺機顯露出來,“這位趙醫生已經被你開除,他顯然就是外人。”
黃弘毅眯緊了眼眸。
片刻後,他沉聲說道:“處理掉趙大民。”
處理!
在場的每一名中藥師,都在這一瞬間石化不動。
暗處。
鹿瑤用力抓着手機,因爲害怕,瞳孔已經放大到近乎於空洞的地步。
但她還保持着清醒。
是趙大民帶她進來的,她必須想辦法帶趙大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