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忽然一陣沉默,隨後老爸略微驚訝的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這夏老頭什麼毛病,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大發雷霆,跳着腳罵回來嗎夏鳳摸了摸下巴,猜測:“老媽給你臉色看了”
“你知不知道你有幾年都沒喊我老爸了”
夏鳳愣了一下。
她想了想,這些年她好像是不常回家,平時打電話也經常爭吵,但是他們還在吵什麼呢,爸媽對於她出櫃的事情雖然一直不支持,但除了剛開始的強烈反對,後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在他們面前提起此事,不在外面胡來,倒也能保持表面的平和。
“等公司不忙了回家看看吧,你媽成天唸叨當初給你起錯了名字,早知道就依着小名叫了。”末了,夏老頭嘆着氣說了一句。
所謂鳳凰,鳳爲雄,凰爲雌,她的小名是凰凰,但大名卻用了鳳這個字,家裏一直也把她當男孩養,後來發現她的毛病,老媽一度唸叨是名字沒取好。
聽老爸的語氣,這次讓她回家,應該是心軟了,妥協了。
只是夏鳳想了好久,腦中有着他們吵架的模糊記憶,但是具體在吵什麼卻不記得了。
爲了什麼吵什麼時候開始吵的都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這真奇怪,但又無可奈何。
三天後,積雪已經消得乾乾淨淨了,冬日暖陽的天氣裏封十九還真的開了車來接她去球場打球,一同打球的還有錢鐸。
選杆子的時候錢鐸說了一句:“原以爲你和安意會一直在一起算了,不說了,這樣也好,都忘了也好,你現在看起來雖然有些茫然,但整個人終於不再是時刻緊繃的狀態了。”
到底她忘記的這個人是什麼樣的,爲什麼什麼事都能跟她扯上關係,心裏不踏實,總要先見見。
她若是見了她,還愛她,大不了再把人找回來,若是不愛,也不用放在心裏惦記着。
驅車一天,終於在日落之前趕到了一個小村莊。
“夏總,查到安意就在這個孤兒院。”紅姐把車子停在村莊邊上的一個大院子外,“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她的經紀人江千海,他們之前都是從這個孤兒院出去的。”
夏鳳點了點頭下車,緩步走向院門。
隔着鐵門,夏鳳看見院子裏有很多小孩都在玩鬧,有個年輕男人出來招呼着小孩過來領新的文具和本子。
是江千海。夏鳳出發之前看過資料。她在門口看了幾眼,沒看到安意,正要進去時安意抱着一堆布偶玩具從屋裏走出來。
“江大海,今天把東西分發完,明天去給他們買過年的新衣服,哎,你在磨蹭什麼呢,快點”
話是抱怨的話,但臉上卻洋溢着滿足開心的笑容。
夏鳳看了一會,沒有任何前去打擾他們的衝動。
“紅姐,我們回去吧。”
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心裏一片蒼茫,像是內心深處終於接受了失去的東西再也找不回來了這個事實。
就這樣吧,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