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的下巴搭在桃顏的肩膀上，目光在一地屍體上掠過，在嚇得跪趴在地瑟瑟發抖的村民上掠過，最後，停在了蕙草的身上。
蕙草緊緊捂着餘茵茵的手還沒有放下，她的神情恍惚，全身都在抖着，那狼狽的模樣顯然是已經怕到了極點。
“晚了。”安意說。
桃顏的手落在安意的腦袋上：“不晚，我一直在你身邊。”
不，晚了，一切都晚了。安意伸手推開桃顏，走向蕙草。她失血太多，腦袋暈眩，原本支撐着她的那股殺意被打斷，此刻即便是幾步之遙也走得晃晃悠悠。
蕙草仰頭愣愣地看着她，身體依舊在抖，沒有其他反應。
“蕙草。”安意在蕙草面前站定，彎腰，替她把額前的溼發撥開，看着她的臉。
蕙草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只是睜大了眼看着她。
“姐姐，姐姐。”餘茵茵卻哭着出聲，她的聲音非常嘶啞，看來是哭了很久，她大哭着問，“姐姐，怎麼了發生什麼了孃親，你放開我啊，我眼睛好痛啊。”
“不要看，不要看。”蕙草立即搖頭，把餘茵茵抱得更緊了。
安意輕聲道：“你太用力了，會弄傷她的眼睛。”
蕙草還是搖頭。
安意蹲下身，低聲問：“我就這麼可怕”
蕙草的神情呆滯了一下，低下頭。
安意堅持問：“蕙草，你是不是以後都不認我了也不打算跟我說話了”
蕙草沒有擡頭，只是搖頭。
“我明白了。”
看，已經晚了。安意笑了一下，向餘茵茵伸手。
安意愣了一下，殺意在那一刻席捲着再次而來。
晚了，已經晚了，毀了，早該毀了
“安意。”桃顏的手落在安意的肩膀上。
安意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她還是伸出了手，在蕙草驚懼的目光下，掐住了餘茵茵的脖子，手指在脖子後一用力。
餘茵茵的身體頓時一軟，在蕙草懷裏沒了動靜。
“茵茵茵茵”蕙草搖了搖懷裏的餘茵茵，喉嚨裏發出一聲嘶吼，最後猛地擡頭，撲向了安意，掐住了她的脖子。
安意倒在地上，平靜的瞳孔裏倒映的是蕙草瘋狂猙獰的臉。
“安意。”桃顏欲出手。
安意伸了手，做了一個阻攔的動作。
蕙草的手勁不小，安意很快就呼吸困難起來，她等了等，體驗瀕臨死亡的感覺，再等了等，蕙草並沒有放開手。
安意徹底冷靜下來，伸手，摸到蕙草的手腕，抖着手掐住，一點點使勁扯開。
扯開後，安意喘着氣，喉嚨火辣辣的像針刺。
而蕙草，被扯開後，沒再找她拼命，只是抱着她撕心裂肺的哭。
安意聽她哭了一會，自己也平緩了氣息，最後伸手摸了摸蕙草的腦袋，緩緩開口：“你哭什麼，餘茵茵沒有死，你怕她看到緊捂着一直不放手，這樣用力會弄傷她的眼睛，我只是讓她暈過去省事，她沒事。”
蕙草的哭聲戛然而止。
安意伸手，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自己：“你以爲我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