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桃顏伸手,將安意擁進懷裏。
“春江復活”安意就這麼任他擁抱着。
“生死有命,他不是因你而死,你想復活他便是逆了天道,會有因果報應。”桃顏頓了頓,“不過,什麼天道,那種東西你大可不必考慮,想怎麼做就儘管怎麼做。”
“什麼”安意意識迷糊,只覺得桃顏說的話時遠時近。
桃顏:“你累了,睡會吧。”
累了。
安意閉上了眼睛。
風停雨歇,江岸一片寂靜。桃顏抱着安意,任由她睡在他懷裏,他沒有動,但握着安意的手泛着一層淡色的紅光,雖然微弱,但一直沒有鬆開。
這片江岸,屍橫遍野,鮮血把泥土浸染,又被雨水沖刷匯入江流,將江水染紅,隨後再次被江水帶走,消失。
等江上的大船拖走,等岸邊橫屍被處理,等血味散去,這裏就會恢復和往常一樣,那些不知情的村民來往這江堤上,不會知曉這裏曾經是一片修羅場。
但有誰知道,有一個人期待的,正常的生活,徹底丟在了這裏。
桃顏知道。他一直看着,什麼都知道。
可惜了,只差一點,就只差一點。
太陽露出雲層,最後又墜入西山,安意睡在桃顏懷裏,沒有醒來的跡象。
叮鈴鈴,叮鈴鈴。
四周的氣溫徒然降低,有銅鈴聲從暮色暗處傳來。
睡在桃顏懷裏的安意掙了掙,似有醒來的趨勢。
桃顏伸手,落在她的眉心,將人安撫了下來。他擡起頭,看着撐傘而來的青衣人,目光冰冷:“何鈺,你到底還是來了。”
桃顏冷笑:“難不成看着你派人來提親”
何鈺:“你一直就守在她身邊,這就公平”
桃顏一臉理所當然:“在她身邊的一直都是我,你憑什麼和我講什麼公平”
何鈺的臉色有點不好,但很快就回敬了一句:“那只是以前,就算以前一直是你陪着她,可看看現在的情況,也只能說明你的無能。”
何鈺走過來,在安意身邊蹲下,伸手想去摸她的臉被桃顏拍開。
這動作十分不客氣,何鈺愣了一下,說話就專往桃顏的痛處戳:“是當了一陣子的貓養成了這種無禮的行爲,還是說你本性就是如此。”他頓了頓,“哦,是了,我聽孟姑娘提過,你以前好像就是一隻貓,這麼一想,倒是也能理解。”
“何鈺”桃顏出手攻擊。
何鈺往後迅速退開,目光在桃顏和安意握着的手上停留了片刻,道:“我不和你打。”
桃顏冷着臉,抱着安意的手沒怎麼動,但另一隻手凝出風刃刀刀劈向何鈺。
何鈺沒有躲,他只是擡手立了護體的結界,站在那裏看着桃顏發泄,並好言提醒:
“桃顏,你的本體無法離開冥界,你又長期不歸,現在的靈氣本就無法長期供你保持人形待在這裏,你好不容易藉助那截桃枝積累的靈氣現身,如今用了一大半給安意療傷,再浪費下去,你很快就無法保持人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