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安意又想,一面顧及任務,但儘量讓他們幸福。
再後來安意想過,去特麼的什麼狗屁任務,留下來好好當他們的娃娃。
然而,當春江死了,她殺了人控制不住自己,失去理智要毀滅一切的時候她就知道她原先那些百轉千折的心思盡數落了空,一個也不必想了。
於是,離開,將她帶來的不幸,以及以後可能還會給她們帶來的不幸,通通帶走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萬萬不曾想到,蕙草竟然會變成這樣不清醒的瘋傻模樣。
這樣的結果,別說餘茵茵無法接受,安意也不能,她甚至無法繼續看着蕙草這樣鬧着要找人。
找誰找春江找娃娃去哪裏找,哪裏還找得回來
安意越看越火大,衝動之下一掌刀揮下去,蕙草當即暈倒在地。
餘茵茵張了張嘴,變故太多,她現在看到什麼,再發生點什麼,大概都能被迫接受了。
倒是許鄉山的爹孃反應比較大,像是她這個舉動是將蕙草打死了一般,頓時戒備地看着她。
安意冷着臉:“都帶回去吧。”
於是,一場接二連三的變故,從青天白日到夜幕沉沉,他們終於在天亮之前回了家。
將暈過去的蕙草放在牀上,將春江的屍體安放在客廳裏,許鄉山的爹孃便把許鄉山強行帶了回去。
“姐姐。”餘茵茵蹲在門口,可憐巴巴地看着安意。
安意靠着門框而站,面色平靜:“去睡覺。”
餘茵茵蹭過來,抱住她的腿,蹲着沒動,只是又叫了一聲姐姐。
現在該怎麼做
安意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好像陷入了一個怪圈,她所在的地方,她所親近的人,或多或少總會發生一些不幸的事情。
原本她是要離開的,可是現在這個情況,餘茵茵還這麼小,她要怎麼辦蕙草怎麼辦
如果春江未死,蕙草未瘋安意按了按眉頭,沒有如果。
那她若能救回春江,若能治好蕙草若真能,便遠離他們,從此即便是鄰村,是一牆之隔,她也定當再不相見。
安意靠着門框發了好一會呆,腦袋終於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中做了一個清醒的決定。
首要是復活春江。
是了,先復活春江去看看春江的情況。
安意一動,發現無法邁開腿,低頭,餘茵茵抱着她的腿,坐在地上睡着了。她愣了一下,彎腰將她的手掰開,將人抱起來。
“姐姐”餘茵茵在她懷裏蹭了蹭,抓着她的衣服嘀咕,“你不能走,不能走。”
安意將人抱到牀上,脫掉她的溼衣服,蓋好被子。
還有蕙草。
安意動手給蕙草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又燒了熱水給她一點點擦臉擦手。
做完這些,安意端着盆出門倒水的時候外面已經大亮了。
一盆水潑進院子,未擊起半點塵土,倒是沖走了不少桃花。
安意用力眨了眨眼,這才注意到,昨天花枝繁茂的桃樹,今日枝幹光禿,落花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