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孃說一切安好，沒什麼事情，讓他一個人在外面注意照顧自己。許鄉山這才放心下來。
爹孃最後問，他什麼時候能回去？
許鄉山站在城牆，看着遠處的落日，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大概還要很久吧，至少再等等，等他能放心把這崑崙關交到另一個人手，不然他有何顏面回去見先生。
只是這一等，便是一年又一年，這期間許鄉山拒絕了皇帝的賜婚，皇帝沒有強求。離家的第十年，他提過辭官，皇帝駁回。
所謂十五從軍行，八十始得歸。如果不是家裏還有爹孃在，許鄉山想過自己沒準是這樣了。
從軍的第十五年，許鄉山第三次受召進京面聖，皇再次提起賜婚的事情。
“多謝陛下厚愛，只是微臣擔當不起。”許鄉山跪在地，再次拒絕。
皇不是很明白：“愛卿正值壯年，無妻無妾，爲何再三拒絕朕的好意？”
許鄉山沒有隱瞞：“回陛下，臣……心裏有人，至今無法放下，沒辦法接納其他人，不想耽誤了其他姑娘。”
皇聽了，最終嘆了口氣沒有爲難他：“愛卿的事朕也略有耳聞，只是沒想到你到如今還沒有放下，罷了，朕不強求你。”
邊關將領，無故不能久留京城，許鄉山在京待了兩天後準備回去，和皇辭行出宮的時候意外碰到喬淼。
年逾半百的喬淼精神狀態依舊很好，錦衣華服，灰帶白的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
“許大將軍。”
“喬大人。”
這還是那次分別後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彼此客氣的寒暄後，喬淼笑問：“我在京可是聽說你又拒絕了皇的賜婚？”
喬淼也不計較他的寡言，只道：“怎麼，還惦記着安意？”
許鄉山笑了笑，沒有回答。
喬淼嘆道：“早些放下吧。”
許鄉山應付着：“大人說得對。”
喬淼嘆氣，搖了搖頭，感慨良多。
許鄉山與他沒什麼交情，正要告辭，喬淼忽然道：“許將軍，喬某有個不情之請。”
許鄉山：“大人請說。”
喬淼道：“百歲之後，喬某可否葬到家兄附近？”
許鄉山一愣。
“到底還是一家人，我不想讓他一個人太孤單。”喬淼含笑看着他，“黃小二不准我再去打擾，喬某死後，還勞煩將軍說說情，務必把這件事辦下來。”
許鄉山遲疑地問了一句：“這件事……你應該問安先生吧？”
喬淼一怔，驚訝道：“將軍不會……到現在還不知我大哥早去了吧？”
許鄉山呆住。
喬淼搖頭：“你一直不曾回去過？”
安先生走了，什麼時候走了？
爲什麼家書一封封，卻從未提起此事？
先生從未給他寫過信，他以爲，先生是隱退後不想再接觸軍隊的事情，所以他也不好給先生寫信，怕打擾他。
好好的，先生怎麼走了？
“當初護送大哥回去，大哥沒有醒來，不久走了。”喬淼想了想，“你不會也不知道安意跟何鈺走了，再沒回去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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