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拿着棉籤的手頓了一下，輕聲回答：“我叫十七。”不會有什麼印象也正常，這兩年裏除了喫飯時間，他們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而在喫飯時她身邊總有着討人歡心的男孩。
“十七？家裏已經有十七個男孩了嗎？”安意自言自語。
如今家裏當然沒有十七個男孩，但來來去去就不止了。當然，十七並不打算解釋，他只是上好了藥便乖乖退到了一旁：“老闆，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你過來。”安意伸出手。
十七遲疑了一下走過去，安意握住他的手，最後將他抱在懷裏拉着他一起窩進了沙發裏。十七睜大了眼盯着大廳的吊燈，眨了眨：“老闆？”
“別說話，睡吧。”安意說。
安意將他抱得很緊，身上有着梔子的馥郁之香，窩在她懷裏的十七猶豫了一下，伸手輕輕摟住她的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十七是先醒來的，不過他沒有動彈，只是睜着眼靜靜地看着安意。他在想，這個女孩已經成人了，她說十八歲後會將男孩們當情人養，他在想她會怎麼養他們，而她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
他想得有些專注，於是在安意醒時未來得及收回目光繼續裝睡。
“醒很久了？”安意笑了一下。
十七一愣，下意識點頭。
“真乖。”安意低頭就在他的額頭親了一口。
十七一怔之後立即翻身坐了起來，他的臉有些紅，想說些什麼時安意先開了口。
十七擡頭看安意，她靠在沙發上，年輕的臉龐沒有了昨晚的悲傷，神情淡淡的，因爲沒有笑，所以顯得冷酷。於是他又低下頭去：“老闆如果想獎勵十七，那便准許十七到三樓的書房看書吧。”
三樓是極少人才能上去的存在，那裏有安意媽媽的房間，還有一個很大很大的書房，因爲沒什麼人去，所以是平日裏最爲安靜的存在。
“書房……我心情不錯，答應了，但你要記得不要去我媽媽的房間，在樓上看書的時候不要吵不要鬧。”安意說完站起身就走了。
至此，這算是這兩年來除去第一次見面他們說的最多的一次，而從那以後，他們說話的次數也並未因此而增多，不過見面的次數倒是多了不少。
十七是去書房很久後才知道安意原來大多空閒的時候也是待在三樓的。有時候是在那間沒人敢去的房間，但更多的時候安意是坐在書房角落的沙發裏看書。他與她隔着一個書架，他們並沒有故意找話，安意偶爾會開口讓他倒一杯咖啡或是一杯清茶。
這樣的日子過了許久，樓下的男孩依舊流水般來了又去，只是速度真的緩慢了不少，緩慢的，漸漸的，在安意二十歲以後十七發現自己都能記住好幾個男孩的面貌了，能讓他記住相貌，這說明有男孩在家裏的時間超過了一年。
十七想，這並不是安意收斂了性子，只不過是因爲她開始忙起了事業。
十七並不喜歡很多熟悉的面貌，因爲這樣他也會被其他人熟悉。他只想靜靜地待在一個地方學習，並不想捲入那些無端的爭寵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