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爲即便是這樣了，桃顏那張臉還是好看的？
安意扔下匕首，開始無聊得盯着桃顏的臉看。
明明風情萬種，看人卻時刻凌厲不滿的雙眼此刻是緊閉着的，嘲諷人起來略有些刻薄的嘴角現在耷拉着，難得我見猶憐的模樣，但是比起那副沒事就惹人惱的模樣少了令人心動的生機。
安意支着下巴，伸出手戳了戳桃顏的心口：“要不我把你扛到雪地上降降溫？”
沒指望桃顏回答，安意也只是沒事找話說，不曾想，桃顏的身體顫了顫，忽然就睜開了眼睛。
“桃顏？”安意嚇了一跳。
“不要……”
不要什麼？安意湊近了去聽，卻發現桃顏的目光有問題。
茫然渙散，絕望痛苦……這樣的雙眼，安意聯想到了一個詞——成灰。
一件東西成灰，必然是經歷了燃燒，裏裏外外受劫，於烈焰中燒得乾乾淨淨。
“……殺我……”
“求你……”
這句話連起來不是“求你，不要殺我”就是“不要殺我，求你”意思都是一樣的，安意再頭暈也不會聽成“求你殺我”。
桃顏很快又閉上了眼睛，那一下子像是迴光返照。
而安意緩緩移開戳在桃顏心口的手指，不敢再碰他一下，生怕多碰一下，在噩夢裏就變成了加添在他身上的凌遲。
因爲她，情況更糟糕了。
安意發了一會呆，起身離開。
“王上？”外屋的卿卿美男立即迎了上來，“怎麼樣了？”
“王上沒用晚膳，喝點熱粥歇一歇，若是熬壞了身體，到時桃顏公子醒來可要自責了。”卿卿美男端來米粥小菜，溫聲勸道。
安意失笑：“孤有胃口，也不擔心，你不用這樣勸。”
一碗粥沒喫完，派去請國師的宮人就回來了。
安意慢吞吞地喫着，瞥了一眼大殿外，問道：“國師不肯來？”
“稟王上，國師說王上找錯了人。”宮人頓了頓，“國師還說，王上若有其他事找他，他或可幫忙，只是救桃顏公子，他救不了。”
國師這麼說是不想救，還是真救不了？
如果是前者，她怕是無法逼迫，畢竟權利沒他大，這身體也打不贏他。
如果是後者……一個修仙之人都救不了，那桃顏這症狀該找誰醫治？
安意放下筷子，飽了。
卿卿美男擔憂道：“王上。”
安意按了按眉頭：“卿卿，勞煩你進屋照看照看，有事喊孤，孤在殿外活動活動。”
殿外依舊飛雪不停，待在外面想冷靜冷靜又冷，安意在走廊來回走了幾趟，最後乾脆拔了殿外當值宮人的佩劍走進大雪中練劍。
天墓劍法有攻有守，但是在這一片飛雪中，安意使出來的是劍劍殺招，殺氣連成一片，劍風絞得四周風雪狂亂無序，宮人們連連退避不敢靠近。
也不知道這樣練了多久，忽地聽見卿卿美男在門口喊了一句王上。
安意一片空白的大腦頓了頓，收了劍看向匆匆跑過來的卿卿美男，問了一句：“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