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卿卿美男從假山後出來。
安意瞥了他一眼：“剛纔怎麼不出來？”早就來了，躲在假山後不出來，這算不算是偷聽？
“怕打擾了王上和宋大人談話。”卿卿美男神情坦蕩，給她倒了杯茶，“王上，喝茶……王上，卿卿在後面聽着，宋大人的態度，好像是對您有所不滿啊。”
可不是不滿，這也正常，作爲父親的心疼兒子唄。
安意神情懨懨地接了，喝了一口便放下了：“你查出什麼了？”卿卿美男還住在後宮，但她現在一般不見卿卿美男，除非他真的有事。
卿卿美男從袖子裏拿出幾張紙：“王上，請看。”
安意瞄了一眼，有點驚奇：“這是什麼？”靠！
卿卿美男壓低聲音：“這是宋家大公子發往邊關的書信，看信紙下面的計數標記，這絕對不是第一封。”
安意快速看了一遍，臉有點黑。
臥槽，沒事把她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記錄下來做什麼？要黑她啊！
“這是送去哪裏？”安意頭疼。
“卿卿不知。”卿卿美男頓了頓，“只是不論是送給哪方，這般監視着王上，事無鉅細將王上的一舉一動記錄下來送出去，此舉大罪，其心可誅。”
卿卿這話是沒錯的，畢竟這放誰當王都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可是聽在安意耳裏，總覺得卿卿這話裏的殺意過了些。
可能是她自己不覺得這是多麼嚴重的事情？沒覺得被嚴重冒犯？
只是……送給別人是懷有不臣之心，按法按理該殺。
卿卿美男：“王上？”
安意捏了捏眉心，將那幾張紙放下：“孤知道，讓孤再想想。”
卿卿美男問：“王上，還需要再查嗎？”
安意搖頭：“不用了，下去吧，孤一個人靜一靜。”
其實，查不查根本沒什麼意義，這有沒有罪她說了算，重點是她想不想宋家有沒有罪，她想不想動宋家。
掌握着其他人的生殺予奪，其實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安意喝了兩杯酒，一個人開始到處溜達，溜達着溜達着，就溜達到了芳華軒的屋檐上。
燈火晦暗，屋裏的桃顏不知道在做什麼。
安意有意做一回樑上君子，但想了想，在屋檐上坐了一會吹了點冷風又離開了。
回寢宮的路上，隔着雕花鏤空的迴廊，聽到有兩個宮女在牆那邊壓低了聲音說話。
“喏，快趁熱喫，我特意給你留的酒釀湯圓。”
“這天真冷，呼，好喫，整個人都暖和了……嗯，這麼好喫的湯圓哪來的，你吃了麼？”
“吃了吃了，在後宮當差的人人有份，顧大人說元宵節眼見就到了，提前吩咐了御膳房煮了不少分發下來的，每宮每殿都有。”
“顧大人可真好啊。”
“是啊，人美心好，不僅我們這些當下人的服他，後宮那些公子們都以他馬首是瞻呢。”
……
安意默默走過去，心想自己可沒喫到什麼酒釀湯圓，卿卿美男這是把她給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