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呢？”張慕開了口。
“在樓上。”大堂領頭的侍衛頓了頓，神色凝重，“陛下心情不好，丞相小心。”
張慕愣了一下：“怎麼樣的不好？”
侍衛也是個老實人，坦言道：“陛下原先讓小的去送水，方纔小的上去，陛下讓小的滾。”
“知道了。”張慕往樓上走，走了一半回頭，“樓上是不是還有其他人？”
“是……”侍衛垂下眼睛，“是被陛下帶回來的一個姑娘。”
姑娘？張慕又是一怔，隨後神色一變：“她可是姓安？”
侍衛點頭。
張慕立即問道：“你們隨陛下出來做了什麼？”
侍衛低着頭沒有再回答。
張慕皺了皺眉，從進客棧後的不安進一步擴大，一步步走上樓，然後在一間房前停下。
“大人。”守在門口的侍衛低聲行禮。
張慕擡了擡手，隨後整了整衣襟，朗聲道：“陛下，張慕求見。”
房裏沒人迴應，張慕擡手去推門。
侍衛的眉梢抽了抽：“大人，陛下——”
“無妨。”張慕推開門，擡腳走進去，“陛下，微臣進來了。”
推開門，血腥味撲面而來，張慕平和的眉目頓時變了，他手一擡，制止了門口同樣聞到血腥味就要進來的侍衛。
牀帳半斂，露出裏面的光景。張慕的目光在何搴之的身上只停一秒，最後落在了被何搴之抱在懷裏的安意身上。
“陛下。”張慕此刻也不知該說什麼，他有疑問，心裏沉重，可此情此景，能說什麼。
他站在一邊站了好一會，沒做聲，一直等到何搴之慢慢將目光轉過來。
“丞相來了啊。”他又將目光轉過去，落在安意臉上，“丞相，你說我殺了何鈺，安意死後會不會來找我報仇？”
張慕愕然擡頭：“王爺死了？”陛下明明答應了不殺王爺，這次出來，他替陛下隱瞞行蹤，陛下說只是趕來喝一杯王爺和安姑娘的喜酒。
“死了。”何搴之放下安意的屍體，“好了，兩個人都死了，去了隱患該斬草除根了，派人去把落網的護衛……還有那個阿三，安意的弟弟一併都殺了吧。”
張慕的眉頭緊鎖：“陛下，王爺和安姑娘已經死了，其他人成不了氣候。”
何搴之一個冷眼掃過去：“朕要的是乾乾淨淨，斬草除根，丞相是沒聽清還是聽不懂？”
張慕低下頭：“是，陛下。”
何搴之站起身，雙手都是血跡，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看了看，最後道：“去，把桃顏找來。”
“是。”張慕沒有多問。
不過，不管何搴之找桃顏是爲了什麼，到底是沒能成。
桃顏消失了，不論是私下裏找得天翻地覆，還是藉着太后病重的名義大貼皇榜，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最終還是沒有找到。
於是，找了一個月無果，張慕看着何搴之把安意的屍體從冰窖裏抱出來，埋在了御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