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沒有錯,一直都堅信,在趕到圍殺艾凡廉的現場之前,一直堅信,這是她在這個遊戲裏可供堅持的信仰。
然而,眼前的一切讓信仰動搖。
別墅前的大理石空地上升起一個巨大的血陣,最外圈是陣外五個人的血,而內圈繁複的紋路里流淌着的卻是艾凡廉的血,外圈的血越來越少,內圈的血越來越多,越來越亮,像是要將艾凡廉身上的血液抽乾。
不,不是這樣的,她是想他死,但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安意腳步踉蹌,來不及喘氣就想衝過去,卻被一旁的蔡先生拉住。
“子衿,別過去!”蔡先生一臉的無奈。
“爸爸。”安意扭頭看他。
蔡先生一臉的悲憫:“就這樣吧……你去阻止,誤了事,其他人就要出事了。”
安意搖頭。
蔡先生死死抓着她的手:“你不要怪爸爸不講理,一個人的命,五個人的命,更何況那五個人裏有你姐,有夜生,還有東方。”
對,五個人裏三個人是熟悉的,第四位是凱倫那隻吸血鬼,第五位她不認識,但模樣和東方西蒙有幾分相似。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艾凡廉是他們五個的敵人,蔡先生不認識,她認識,但她也想他死。
可是,並不是這樣的!她想他死,但並不恨他!
“夏夜生!你給他一個痛快!”安意大吼一聲。
夏夜生結着手印,神情冷淡:“他在反抗,沒給我一擊必殺的機會。”
安意看着艾凡廉的手腳被無形的東西束縛住,他的手腕一直在流血,但是他仍然在掙扎,他在看着她,神色中的茫然是附加在身上的痛苦也遮掩不了的存在。
夏夜生怒了:“子衿!別過去!”
蔡先生慌了:“子衿!”
匕首在陣法中閃閃發光,安意想,只要刺中艾凡廉的心口,扎穿,艾凡廉就算本事再大,應該也沒有反抗的力量了。
可是她的匕首碰上他的衣服,還來不及扎進去,就聽得艾凡廉動了動脣。
“安意。”艾凡廉低聲喚了一句。
安意一愣,以爲自己發生了幻聽,正要再擡手,她的手腳也被束縛住,無法動彈。
怎麼回事?!
艾凡廉也是一愣,卻忽地嘆了聲:“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安意被束縛的手腕一點點被勒出傷口,鮮血滴答滴答也流了出來。
蔡先生想要衝進來,被蔡悠悠一把拉住。
“怎麼回事?!”蔡悠悠扭頭看向夏夜生。
東方西蒙也是一臉疑惑,雙手結印,卻不知道該不該繼續。
“子衿!你也喝了聖水!?”夏夜生又慌又怒,“你爲什麼會喝聖水?!”
艾凡廉也看着她:“你爲什麼要喝?”
她被困住是因爲喝了聖水的緣故嗎?安意失笑,無奈又諷刺:“不爲什麼,只是不小心喝了。”
這是報應吧,她喝下聖水時只是因爲想着到時候也一併死去,陪着艾凡廉受一點苦頭也能減輕一點良心上的不安,現在好了,她是要陪他死了,但是情況不對,方式不對,時候更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