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貴商 >第83章 伯樂
    “按照你的邏輯,如果沒有於西巖,你不會出現在邀月樓,就沒有後來打砸邀月樓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後來救人的事情。”丁金川順着戰慄的邏輯反駁道,“所以,該給酬金重謝的人的也應該是於西巖纔對,我爲何要給你。”

    呵呵,果然是個老江湖,難對付。

    戰慄看了一眼丁金川,笑了笑,“丁老爺,你又錯了。如果是於西巖,他纔不會冒險幫你救人,他還會添幾把柴火,讓火燒的更旺纔是。”

    丁金川和於西巖兩人不和,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哪怕是長居長流村,對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的栗子都從外出村民的嘴裏,聽到過不少關於兩人的傳聞。

    雖然並不知道內情,但從丁金川的邀月樓損失,想奪走於西巖的泰興樓作爲後繼補充的表現來看,這兩人絕地是死敵。

    既然是死敵,哪有幫助對手的道理。

    所以,賬得算在於西巖頭上,酬金得給我,這是戰慄最直接的意思。

    瞧瞧這賬算的真是精明,比他丁府的賬房管事算的還要通透,好處全都自己的,壞事纔是別人的。

    無恥,無賴。

    丁金川面不改色,“就算他再添幾把柴火,造成更大的損失,他也得賠償我的損失。至於你,如果是受於西巖的指派,你應該去找他要你的酬金。”

    “丁老爺,你還惦記着泰興樓呢。”戰慄說話輕柔歡快,衝着丁金川笑了笑,心裏卻十分苦逼,這丁金川果然難纏,而且一毛不拔。

    “邀月樓和泰興樓對門而立,邀月樓都被燒了,泰興樓還會遠嗎?”戰慄笑了笑,“就是不知道縱火燒樓的是什麼人,出於什麼目的?也許,跟丁老爺的目的一樣,想奪樓而已。”

    這天下以山、河、江爲界,分爲三界十八省,下設州府縣,州二十餘,府三百餘,縣一千餘,而這小小的元珙縣只是天下版圖中微乎其微的一塊。

    在元珙縣,丁金川和於西巖爲爭一席之地,斗的兩敗俱傷,最後丁金川豪擲千金,將縣令周志成拉入自己的陣營,這纔對於西巖有了壓倒性的勝利。

    可是周志成的縣令之位,放眼天下,實在渺小的不能再渺小。

    如果真的有人盯上了元珙縣這個世外桃源,想將這塊肥肉刁在嘴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況且,畢安常也說了,邀月樓的大火起的詭異,是從不同方向射來,射程之遠,射擊之精準是連他都辦不到的事情。

    那樣的高手不可能出自元珙縣,很有可能大有來頭。

    丁金川不禁恍然,眼前這個出身鄉野,前段時間還跟縣令千金搶男人鬧的不可開交的野丫頭,難道真的認識那羣人,要不然她怎麼會知道對方的目的?

    “這麼說,你是承認你和那些縱火賊是一夥的?”丁金川眯着眼睛,“否則你怎麼會知道對方的目的是爲了奪樓?”

    “丁老爺,一會功夫你給我按了好幾個罪名了。”戰慄攤手,然後話音一轉“以前不認識他們,但是將來會不會認識還說不定。高手嘛,惺惺相惜,沒準能成爲朋友。”

    這是什麼意思?

    丁金川不禁身體一抖,看向戰慄的眼神多了幾分驚訝,又夾着憤怒。

    以前不認識他們,是在替自己洗清嫌疑,證明縱火的事情與她無關;以後

    會認識,是不是意味着,她想投靠那羣縱火賊。

    能以一人之力單挑十幾個大漢的高手,去投靠那羣來歷不明的縱火賊,這丫頭是想幹什麼?

    那夥縱火賊可是叫他寢食難安,如果真是於西巖招攬來的高手,那倒好對付,解決了於西巖就行。

    可眼下,怎麼看都不像是於西巖做的。可如果不是於西巖乾的,那隻能是像這丫頭說的,別的縣府的老爺過來搶山頭來了。

    要是像於西巖一樣知根知底的還好對付,就怕來歷不明,完全不知道對方底細,就像一個存在於周圍的幽靈,讓人防不勝防。

    “這麼說,你還是認識那羣縱火賊?”丁金川堅定不移的認定自己這個想法。

    對於一羣來歷不明的縱火賊,這個丫頭也許是突破他們的唯一關鍵點。

    “不認識。但我說了,以前不認識,不代表以後不認識。”戰慄斬釘截鐵的回道。

    丁金川不愧是能成爲元珙縣一霸的精明商人,看問題的眼光精準而獨到,就是認定戰慄和縱火的事情有關。

    可是,戰慄怎麼會給她看穿的機會。

    否認。

    戰慄笑道,“丁老爺,你要明白我的意思,不要老是問些無聊的問題。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但並不代表沒有。”

    丁金川氣急,嘴角抽了一抽。

    你是千里馬,那伯樂是誰?僱兇縱火的人?

    你這是用那來歷不明的縱火嫌犯,跑到我面前來威脅我。

    可這威脅偏偏受用的很,一個來歷不明的縱火犯已經夠讓他顧忌,而眼前這個能一人獨挑他幾十個護院的高手,真的投靠那羣縱火犯,無異於如虎添翼。

    “你想幹什麼?”丁金川咬着牙問道。

    說了一圈,話題又回到起點,還是他主動繞回來,這等於是在妥協。

    “哦,爲了救那些姑娘,我受傷了,受傷就要看大夫、抓藥、養傷。”戰慄說完,看着丁金川,突然又補充一句,“富庶安逸多紈絝,窮困潦倒出賊匪。”

    威脅,又是威脅。

    丁金川氣的雙手顫抖,“多少的藥費,能讓你過的富庶安逸?”

    “那得看丁老爺你的誠意。”戰慄笑着,問道,“多少錢能讓丁老爺覺得安心?”

    能讓我覺得心安的是你和那夥縱火賊通通消失。

    丁金川冷眉,剛想說話,戰慄卻沒給他這個機會,搶先說道,“雖然能讓丁老爺最安心的事情,是我和那夥縱火賊從來都沒有出現。但很遺憾,我已經坐在丁老爺的府上,喝着你奉上的清茶,而那些縱火賊,在行兇作惡之後,繼續逍遙法外。沒辦法,很多事情就是這麼無奈。”

    說這話時,戰慄的手緊緊握住茶杯邊緣,表情冷冷。

    茶杯摔碎,就會成爲致命的利器。

    丁金川看的很準,不自覺的端起茶杯。

    都是茶杯,在他手裏是茶杯,到了她手裏就成了武器,用的人不同而已。

    丁金川喝了口茶,吐出喝進嘴裏的茶葉,放下茶杯。

    “五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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