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貴商 >第116章 離家
    沈闕,齊國公沈鵬春的第三子。自幼身體有恙,人未衰,發已白,被沈家視爲不祥之人,四歲追隨叔父沈鵬欣去了邊關,遠離京城。

    十六歲回到京城,入京都少年軍。成年之後,藉着沈家的權勢,在京都謀了個昭武校尉的閒職。

    直到二十歲那年,沈家給說了門親事,是刑部尚書竇柏章的侄孫女康方好。

    大婚之前的乞巧節,兩人在司水橋前不期而遇。

    康方好當着衆多京城王公子孫的面前,肆無忌憚的追問一句,“沈闕,你三叔自詡神醫,又有起死回生之術,沒給你的白髮病也治一治嗎?也對,他連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救你?”

    那個時候,距離他三叔沈鵬躍死了不到三年。

    那可是照顧他很多年,教了他十多年醫術的三叔。

    回到齊國公府的沈闕要求連夜退婚,沈鵬春夫婦不依,認爲就他這樣的,確實不好尋親,不然也不會拖到二十歲才尋到這門親事。

    沈家不同意退婚,沈闕不同意不退婚。

    抵抗無效。

    當夜,沈闕就收拾行李離家出走。

    本來,也只是一樁簡單的家事,昭武校尉也是可有可無的閒職,還不至於驚動皇帝陛下,下發全國的通緝令。

    可是,沈闕臨走前,帶走他曾在少年軍一手建立的飛花營。飛花營初創,經由沈闕親手訓練,很快就成爲少年軍的立軍之本,以打探消息擅長,飛花營六人各有所長。

    此舉,驚動皇帝,惹的龍顏大怒,責令嚴辦,於是一張通緝令下發全國,責令各省、各州、各府嚴查,務必將沈闕抓捕歸案。

    沈闕將飛花營化整爲零,喬裝打扮,四處躲躲藏藏,輾轉兩年之後,來到一個叫長流村的小地方,然後搖身一變,成了沈不缺。

    成了不修邊幅的邋遢老漢沈不缺。

    沈闕以爲自己會被通緝、躲藏一輩子,後來皇帝以朱國公沈鵬欣身體欠佳爲由,一紙聖令要將他召回京都。

    沈鵬欣同意交出兵符回到京都,但有一個條件,收回對沈闕的通緝令,免其罪行。

    在守關大將的兵符面前,皇帝選擇妥協,免了沈闕的罪行,廢除對他的通緝令。

    一張作廢的通緝令。

    “這個沈闕……”畢安常神色憂慮,“這個沈闕,他會醫術嗎?”

    沈闕,沈不缺,一字之差的名字。

    “應該,應該不會吧。”

    捕快大錢也說不清楚,京城裏那些世家貴族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

    不過,在他看來,學醫那都是下等人乾的事情。人家那麼尊貴的身份,生了病都能找御醫治病,哪還能自己去學醫。

    “也許吧。”

    畢安常放下作廢的通緝令,自嘲的笑笑,怎麼會想到這位沈公子身上。

    他會不會醫術都不是重點,關鍵是兩人的年紀並不相符。

    沈不缺都已經五、六十歲了,而這位沈公子才二十出頭,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人。

    簡直可笑。

    更可笑的是,不過隔了一天,周志成就向畢安常追問查詢的結果,到底是哪個害了他未出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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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安常語焉不詳,只是回道,還在查,有點頭緒,但是沒有證據。

    “這麼說,你是有懷疑的目標了?快說,到底是誰?”

    周志成淡漠的眼神中,射出一股兇光。

    畢安常回道,“回大人,沒有。”

    “怎麼會沒有?”

    周志成步步緊逼,兒子的死快把他逼瘋了,一定要找個人出來,給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陪葬纔行。

    “要有什麼?”

    陳雨孃的聲音,讓畢安常眉心一跳,接着就聽到周夫人衝過來,拎着周志成的耳朵,開啓河東獅吼,“周志成,還賊心不死是不是?還想給那賤胚子報仇是不是,還想抓人?是不是還想連我一起抓了?”

    這樣的場景是在太熟悉了,彪悍的周夫人從不在乎周志成的顏面。

    哪怕是在部下面前,也會不計較形象的想呵斥就呵斥,想動手就動手。

    那是從周志成入贅到陳家開始,就已經養成的習慣。

    那時候的周志成只是個貧窮的瘦弱書生,自然比不得陳家的勢力,只能依着、忍着,對陳雨娘言聽計從。

    到後來做了縣令,有了權力,想要反抗,卻抵不過長期養成的對陳雨孃的畏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夫人誤會了,誤會了。”

    周志成縮着腦袋,掙扎着從陳雨孃的手裏逃出來,一邊甩着水袖讓畢安常出去,一邊向陳雨娘求救。

    畢安常心領神會,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只留下周志成和陳雨娘兩人在屋裏,熙熙攘攘的傳來叫罵聲和周志成的求饒聲。

    不知過了多久,陳雨娘從屋裏出來,氣勢洶洶的走到畢安常面前,聲色俱厲的警告畢安常。

    “畢安常,我警告你,東城私宅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我不管周志成給你下了什麼命令,查什麼東西,過去了就過去了,不準再查下去。”

    雖然有了陳雨孃的囑託,畢安常不再公開去查沈不缺和戰慄,但是對沈不缺和戰慄的懷疑從沒有停止過。

    暫時避開畢安常的嚴查,戰慄和沈不缺也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商議已久的找工人建房子的事情,終於又提上議程。

    對於蓋房子一事,沈不缺只是同意,卻沒有多上心,倒是戰慄的態度十分積極。

    雖然一直沒有找到蓋房子的工人,但是戰慄從沒放棄,房子是一定要蓋的,爲了堅定這種蓋房子的決心,戰慄特意去找了趙嶺海,要買下茅屋那塊地。

    趙嶺海感念沈不缺的救母之恩,倒也沒過分要價,只要了區區二兩銀子,權當贈送給沈不缺夫婦,隨後就立下字據,將那塊地的地契交給了戰慄。

    戰慄拿着到手的地契歡歡喜喜的回家,卻在回家途中,碰上尋她尋的焦急萬分的桂枝嫂子,手裏拿着一封信,剛肩上戰慄,就迎上去,迫不及地的將信遞給她,“栗子,你快幫嫂子瞧瞧,這信上寫的是什麼?”

    戰慄接過信一看,還是他那個在外經商的丈夫寫來的心,不過這信寄的有點頻繁了,距離上次的書信到現在,還沒過多長時間,這信就又到了。

    那得是多急迫的事情,能接連發出兩封書信。

    戰慄撕開信封,粗粗看了一眼,果然還是以前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又是一封要錢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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