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許的一家,欺善而已。
而戰慄可不是那個能讓他們隨便欺負的善人。
“回去告訴你家桂枝,讓她把拿我的五兩銀子,給我送回來,這買賣我不做了。”戰慄說道,“你們許家不是高貴嗎?你老太太不是厲害嗎?你厲害,你自己想辦法掙銀子,供養你那吸血的混蛋兒子。”
聽到寶貝兒子被罵,老太太突然來了精神,從地上蹦起來。
“你個小畜生,把嘴巴放乾淨一點。我兒子在外地經商,乾的是正經買賣,掙的是清清白白的銀子,還輪不到你一個賊骨頭罵。”
“喲呵。”戰慄突然哈哈大笑,“一文銀子不掙,盡指着寫信管媳婦要錢,這銀子可不清清白白的,因爲壓根就沒有嘛。”
“你少胡說。”老太太被人戳中痛腳,激動的跳起來,手指着戰慄罵道,“我兒子掙錢可厲害了,沒少給我們寄銀子,你知道什麼,就在那胡說八道,敗壞我兒子名聲。”
“老太太,把你的手從我眼前拿開。再不拿開,我直接給你掰斷了,可怨不得我。”
戰慄看着在眼前晃來晃去的手指,冷着臉說道。
許李氏還記得扔米的那架勢,聽的這聲警告,擔心手指真的會被掰斷,連忙將手收了回去。
“老太太,你真是老了,記性不太好。”戰慄說道,“你別忘了,你那廢物兒子寄回來的信,都是誰給讀的?回的信又都是誰給寫的?你家那點芝麻破爛事,別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戰慄越說越激動,“你那兒子就是個廢物。能養出那種廢物兒子,你們許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男人在外面逍遙自在,一家幾口全指着女人掙錢,多厲害,多給你們許家長臉。”
許李氏梗着臉,剛想反駁,又被戰慄用話堵了回去。
“老太太,我告訴你,我這人記性很好的。你那廢物兒子在信裏寫了什麼,我可全都記着呢。回頭,我就跟村裏人宣揚宣揚,把你兒子乾的好事全捅出去,給你們許家揚揚名,立立萬。”
“多美的好事。你就感激我吧。”
戰慄扔下這句,扛着大米甩頭就走。
對於許家來說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對於鄉親們可不這樣認爲。
許家要臉,以前常跟村裏人宣揚,兒子在外掙了大錢,經常往家郵寄銀子。
明明是催銀子的書信,都能被他們掰扯成是寄銀子的書信。
沒別的原因,要臉而已。
鄉親們也常見,那一封又一封往家寄的書信,也都信以爲真。
真的以爲那些書信,是許同軍往家寄銀子的書信。誰都想不到,那回事催銀子的書信。
戰慄要真的給捅出來,那老許家在長流村可就沒臉做人了。
“你不能說。”許李氏拼盡全力,攔住戰慄,威脅道,“你要是敢說,我就死在你面前。”
本來剛纔那話,也只是給老太太上的眼藥。
戰慄又不是個愛八卦的長舌婦,一點都不喜歡跟村裏人嘮那些家長裏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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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結果,老太太來了以死威脅這出。
“喲呵,威脅我啊?”戰慄非不喫這套,“想死啊,別跟我眼前說,自己找個安靜的地方,靜悄悄的死去。別攔着老孃的路,再攔着,你要是不想死,我就先送你去見閻王爺。”
原本只是想威脅她,不讓她把話傳出去,結果反倒成了被她威脅。
受威脅的還是她的性命。
她還不想死。
老太太膽怯了,不甘心的挪開腳步,放戰慄離去。
“栗子,你咋跟我娘說話呢。你這是想幹啥?”
去縣裏買菜的桂枝,這都走到半道了,纔想起來摸摸口袋,卻發現銀子沒拿,又趕緊回來取銀子。
桂枝離開之前,因爲茶棚無人,特意讓婆婆來看顧一下,順道跟婆婆說了給栗子搭夥做飯的事情。
結果回來,不巧就撞上這樣的事情。
戰慄罵許同軍的話,她沒聽見。但是罵她婆婆,要害了她婆婆性命的話,她可是一字不落的全聽進去了。
“你沒聽見嗎?”戰慄斜眼看着桂枝嫂子,“你應該都聽見了,何必明知故問呢。我也不妨告訴你,我就是殺人不眨眼睛,識趣點就別招惹我,別等哪天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嘖嘖,真是悲哀。”戰慄又轉回視線,看着許李氏,滿眼的諷刺,“也許,你死了,你兒子都不一定會回來給你收屍。畢竟,忙着掙清清白白的銀子呢,你一個老太太算什麼東西。”
“栗子,你給我住口。”桂枝嫂子急了,“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你這買賣我可就不做了。”
“那好,你把五兩銀子還我。你不想做這單生意,我不勉強。你婆婆也說了,你們許家太高貴,我不配跟你們許家做生意。沒辦法,我只好去找別人做了。長流村別的沒有,會做飯的婆子倒是有很多。”
戰慄看着桂枝嫂子,看到她的臉色由震驚,變爲不捨,然後是委屈,眼眶裏噙着淚水,憋了很久,才慢慢說道,“栗子,我……”
“不用跟我道歉,我也從不接受任何人的道歉。”戰慄說道,“我好心幫你,你們卻不領情,我何必自討沒趣。”
最後,戰慄又強調了一遍,“把銀子還我,我立馬走人。”
桂枝嫂子沒辦法,只能忍着淚水,回了竈臺,取出鐵質盒子,將收在裏面的五兩銀子拿出來,握在手裏,摩挲一遍又一遍,最後才依依不捨的遞給栗子。
“栗子,我就是一時氣話。”
在貧困的現實面前,哪還能掙幾分尊嚴的底線。
桂枝嫂子低聲下氣的說道,“我不知道我娘跟你說了什麼,不過她肯定是有口無心的。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別往心裏去。”
“你娘豈止是說了什麼,還幹了什麼呢。”戰慄低下頭,歪着腦袋,讓桂枝嫂子看看清楚,“看看我一腦袋的湯汁,看清楚沒有,你婆婆乾的。”
“哦,對了,你儘管放心,你婆婆說的話,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戰慄拽過桂枝嫂子手裏握着不撒手的銀子,“我勸你和離,是看你一個女人過的可憐。我讓你搭夥做飯,也是想幫你。如今看來,真是我多管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