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慄持棍,擋下這突如其來的一刀,後退兩步,避開和雷師傅的距離,長棍橫在前面,做防禦狀態。
“等一下。”戰慄攔住雷師傅,“彆着急動手啊,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麼知道丁老爺要殺我的?”
“我沒興趣知道,你要是想嘮叨,就去地府嘮叨吧。”
雷師傅換了個招式,騰空橫切出一刀,戰慄滑鏟,然後長棍向上一頂,擋住雷師傅橫空切出來的一刀,身體側移到一邊,繼續拖延時間。
“想殺我可以,能不能不要這麼心急嗎?讓我多喘口氣,又不耽誤你們拿銀子。”
戰慄說道,“我就是想知道,丁金川花錢僱你們來殺我,我這個身份值多少價?能有個千八百兩的嗎?”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就是我們給丁老爺的贈禮,順手的事兒。”
雷師傅真有點嫉妒,爲了除掉她,丁老爺那邊可真是花了高價。
足足有五百兩。
雖說能讓他掙足五百兩的銀子,本是件高興的事情。
可一想到,他平日裏走鏢,風裏來,雨裏去,一趟鏢也就百十兩銀子,除了鏢局日常開支,也不剩下什麼盈餘。
可是,就爲了殺一個人,居然開出五百兩的高價。
辛辛苦苦幹的營生,也趕不上一個女人的身價。
“我就這麼不值錢,我纔不相信呢。”戰慄說道,“就算丁金川是個守財奴,不捨得花大價錢買我的命。你呢,沒有高價,你會接這個活,殺人越貨,可是死罪。”
“殺人越貨的確是死罪,可惜我們既不殺人,也不越貨,明明夜深路滑,你自己不小心摔下山崖,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雷師傅露出邪惡的面孔,他們不但要殺人,要棄屍,還要僞裝成意外的樣子。
不過,這些東西對於戰慄來說,也不算意外。
他們既然敢做了,肯定是想好後退的法子。
丁金川自不必擔心,他有周志成庇護,而周志成治下的元珙縣,功過賞罰全憑周志成一張嘴。
至於國家律法,在元珙縣,那是不存在的東西。
“你好像沒聽明白我的意思,不過不要緊,你遲早會明白的。現在可以開始了,是你自己單獨上,還是你們一起上?”
戰慄揮着長棍,後退幾步,小心翼翼的防止他們突然襲擊。
“對付你,我一個人就夠了。”
雷師傅揮刀,向戰慄衝過去,兩人糾纏在一起,寬刀進攻,長棍防守、一刀一棍互不相讓,刀棍碰撞出,火光乍現,在黑夜中露出光光點點。
至於雷霆鏢局其他的鏢師也不敢鬆懈,全都站在一旁,翹首觀望,同時做好助攻的準備。
在走這趟鏢之前,雷師傅就把他們叫到一處,細細交代這件事情,同時告訴他們,事成之後,每人能拿到二十兩的銀子。
這羣鏢師都是幹苦力活的,一年也掙不上
多少銀子。爲了二十兩的好處費,決定參加這次事件。
他們中很多人認爲,這件事情根本用不上他們出手,就以雷師傅的武功,對付一個小娘子是綽綽有餘的事情。
只不過,事情並不如他們所願。
沒過多久,雷師傅就漸漸落於下風,收到不及時,肩上被重重砸了一棍,整個肩膀的骨頭像碎掉一般,手上的刀也隨之落下。
“還愣着幹什麼,一起上,把她解決了。”
雷師傅捂着被震的發麻的胳膊,急退幾步,躲到鏢師的後面。
其他鏢師握着兵器,小心翼翼的試探前行,刀起,刀落,被長棍攔下,戰慄身體半屈,背對着他們,長棍橫在後背,攔下致命的刀鋒。
身體挺起,長棍掀起,將他們震飛出去。
“你們特麼的還等什麼呢,趕緊上啊。”
戰慄嘶吼着,用盡全部的力氣。
這話不是對要圍攻她的鏢師們說的,而是對守候在山峯,隨時準備劫糧的沈不缺說的。
話音剛落,一道光閃過,從戰慄的耳邊擦過去,直接落在裝糧食的車上。
接着,兩道、三道,無數道帶着火光的箭刃射過來,將裝備糧食的車圍成火圈,誰也無法靠近。
戰慄扛着長棍,站在紅光面前,火光照亮了她的臉,臉上洋溢着笑意,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哎喲,我去,大半夜搶劫啊。”
箭矢落下,所有的鏢師們全都抱頭逃竄,誰也追不上戰慄,倒給了她反擊的機會,提着長棍,逐個擊破,凡是抱頭從她身邊經過的鏢師,無一例外遭到了她的攻擊。
到最後,誰也不敢靠近她,自發的靠攏在一起,以雷師傅爲首,看着被火光包圍的貨物,卻無計可施,只能瞪眼看着乾着急。
戰慄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雷師傅握拳,瞪眼問道,“山賊是你引來的?”
“你腦子沒病吧,是你想殺我,故意在深夜趕路,非要在這破地方落腳休息,現在遭山賊了,還想推到我身上?”
戰慄矢口否認,山峯上的那些人是她引來的不假,不過他們也根本不是什麼山賊。
雷師傅,咬着牙齒,說道,“你還敢狡辯,這條路我走過不下百遍,從來沒碰到過山賊,今天帶上你就出事了,要說山賊不是你帶來的,誰信吶,老子纔不信。”
其他圍在雷師傅身邊的鏢師,也紛紛附言,站在雷師傅一邊。
戰慄反問道,“你走過百遍,每回都殺人嗎?這麼算來,殺了也有上百人了。”
雷師傅惱羞成怒,眼睛瞪的圓圓的,快要衝出來,喊道,“你少血口噴人,老子是正經鏢局,乾的是正經營生,從來不沾違法的事情,你別污衊人。”
“我污衊你?別講這種不好笑的笑話。”戰慄說道,“我還沒死呢,你們就敢睜着眼睛說瞎話。我要是死了,你們要是監守自盜,是不是還得賴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