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貴商 >第213章 祕密
    沈不缺握着戰慄的手,跟她說了很多事情,講了他年幼就被髮配到邊關守關,講了自己在北方邊境守關,抵禦外敵的事情,還講了和小夥伴們捕獵野獸的事情。

    儘管他說了很多,卻始終沒有提到他的身份,對他的父母也是避而不談,從來都是一筆帶過。

    戰慄也沒有追問,每個人心裏都有些小祕密。

    將像她,同樣不會告訴沈不缺,她已經不是真的栗子,而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給彼此留一點空間,大家心照不宣的守護着這些小祕密。

    第二日,戰慄受傷的消息,就在村裏傳揚開來了。

    關於受傷的原因,各種說法都有。

    有的說,是搶了丁老爺運往外地的糧食,被官府抓起來嚴刑拷打。

    也有的猜測,是戰慄在給丁老爺做護衛期間,又跟江文才舊情復燃,得罪了周無雙,又被這潑辣小姐給送進大牢裏折磨一遍,現在又給放了,純粹就是爲了泄私憤。

    還有的說,是戰慄前段時間打傷江大力夫婦,得罪江文才,他秉了周大人,這才下令抓人。

    大家說來說去,議論紛紛,就是沒有個準確的說法,大家爭論不休。

    這爭論的聲音,最後被村長趙嶺海給終結了。

    他站在人羣背後,清清嗓子,說道,“這種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亂嚼舌根。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不要傷了彼此間的和氣。我今天來呢,是有件事情要跟大家商量。栗子這次傷的不輕,她家本來就困難,我的意思是,大家都出出力,幫幫她家。”

    趙嶺海倒不是要鄉親們出錢,只是希望大家能割出一點田地,讓他們有個安身立命的依靠。

    農村土地裏生長的村民,還是有塊土地,才覺得踏實。

    “村長,我突然想起,我家院子裏還晾着稻穀,我得趕緊回去收了。”

    第一個跳出來,說有事要離開的是李保田。

    按照以往的習慣,村長這時候跳出來,說有事要跟大家商量,一般都是叫大家出錢的事情。

    李保田可不想出。

    有了李保田的開頭,其他村民也紛紛表態,家中有事,要趕緊離開。

    原本圍攏的人,烏泱泱的開始散去。

    如果叫鄉親們知道,村長是讓大家割讓土地,會比出錢更捨不得。

    “都給我回來。”

    趙嶺海眼看着,只能無可奈何,也不好強留他們。

    畢竟這也不是該村裏分攤的事情,只能憑個人心意。

    既然大家都不願意,他也不好強迫。

    見人羣都散去後,趙嶺海獨自去了沈不缺家裏,帶了只老母雞,說是給栗子養身體的。

    “栗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又被抓進牢裏?”

    趙嶺海還記得,就在不久之前,戰慄還被抓進去關了幾天。

    不過那次,僅僅只是關了幾天,放出來的時候毫髮無傷。

    可這次不一樣,沈不缺把人抱回來的時候,村裏人都看見了,打的皮開肉綻,渾身都是血。

    人也不省人事,跟死了一樣。

    這幾天,大家都在猜,人還能不能活過來。

       “飛來橫禍,有人覺得栗子的存在,耽誤了他飛黃騰達,所以總想着要除掉她。”

    沈不缺意有所指,將苗頭指向江文才。

    事實上,他也沒有冤枉江文才,這件事情就是因爲江文才而起。

    “你是說文才嗎?不能啊。文才這孩子從小秉性就好,又是村裏唯一的學子,怎麼會幹這種事情。”

    趙嶺海不相信,他對江文才是有期待的。

    這種期待,一方面來源於他的學子身份。

    將來若是考中,整個村裏都面上有光。

    另一方面,來源他是縣令周大人的女婿。

    畏懼權勢,是人的本性。

    “村長,你想太多了,我又沒說是他。”

    等到趙嶺海說出江文才的名字,沈不缺卻又矢口否認。

    倒不是不敢承認,只是同一個打心底裏不願意的人,來討論江文才是否是忘恩負義,又心狠手辣的惡徒,是不是有結果的。

    既然不會有結果,又何必浪費時間。

    “我說的就是嘛,文才這孩子啊,打小就聰明,跟別的孩子不一樣。別家的混小子,都想着下地捉泥鰍,玩的跟個泥猴似的。他就不一樣,就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讀那幾本不知道讀過多少遍的書。後來啊,還是我勸的大力,將他送到私塾讀書,將來能有大出息。”

    說到江文才,趙嶺海總是一副自豪的樣子,總覺得江文才能去私塾讀書,一大半都是他的功勞。

    儘管,這份功勞並不被江大力所承認。

    “他會有出息的,有大出息。村長,你來是還有別的事情嗎?”

    沈不缺皺眉敷衍着,不想同村長深談,說這話就相當於下逐客令。

    趙嶺海也聽出來沈不缺不滿的意思,覺得在他面前,這麼誇江文才,的確是不太好。

    不管怎麼說,就栗子和江文才那關係,是全村人都知道的。

    趙嶺海問道,“哦,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來看看栗子。她的情況怎麼樣?”

    “傷的很重,不過吃了藥,已經沒有大礙,好好休息會痊癒的。”

    沈不缺沒有誇大其詞,儘量說的很客觀。

    “哦,那就好,那就好。”趙嶺海忙起身說道,“既然栗子沒有大礙,那我就放心了。我就不去看望栗子,你跟她說一聲我來過就行。”

    趙嶺海作爲一村之長還是稱職的,是個熱心的人,誰家有個大事小情,只要能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會幫上一幫。

    不過,再稱職的人,也難免有些自己的喜好。

    他喜歡江文才,認爲江文才能有大出息,一定能高中狀元。

    等他高中狀元,肯定能讓整個長流村跟着沾光。

    在沈不缺眼裏,這不過是趙嶺海的一廂情願。

    就以江文才如此忘恩負義的秉性,若真叫他高中狀元,估計會迫不及待撇清自己同長流村的關係。

    別說是長流村,就怕是同縣令周志成的關係,怕也是他避之不及的。

    畢竟,一個鄉野愚夫,還是入贅的軟骨頭,怎麼能攀上京城裏世家的關係。

    沈不缺望着趙嶺海遠去的背影,他所看好和信任的人,終究會讓他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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