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爲錢折腰,跟許家老太太站在統一戰線,那田中秋只能自認倒黴了。
“其實,我也沒有辦法,這種事情只能看桂枝嫂子的良心了。不過……”
戰慄欲言又止,也不知道桂枝嫂子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就算醒過來了,也未必能遂了自己心思說出實話。
就憑她身上那麼多傷痕可見,許家老太太也未必允許她說實話。
哎,真是可憐。
“不過什麼啊?是不是桂枝嫂子不會說實話,也賴上我家小田?”
話說一半,反倒讓劉小月坐立不安,“栗子,你倒是幫我想想,有啥解決的辦法沒有。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肯定是拿不出二十兩銀子的。我家公的病一直要靠藥養着,每月就是一大筆支出。”
“好主意沒有,有個餿主意,你想不想聽聽?”
戰慄看着一臉糾結的劉小月,說道。
聽到戰慄能幫着想主意,不管是好主意,還是餿主意,總歸是個主意。
劉小月面上一喜,湊近戰慄身邊,問道,“什麼好主意?”
“你們就不好奇,許同軍這些年都在外面做什麼嗎?”
不知道別人好不好奇,可戰慄實在是好奇。
一個男人打着在外掙錢謀生的旗號,好多年不歸家,卻總惦記着跟家裏要錢。
這麼想都是靠着吸食家裏的血液,供養在外地的另一個家。
劉小月撇嘴,“人家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不過,你還別說,那許同軍得有快十年沒歸家了。我嫁過來都有三、四年了,年年聽着許老太說,兒子過年要回來了,她兒子是在外面掙大錢的,可年年都沒見他回來。”
戰慄聽出來了,劉小月其實還是好奇的,遂說道,“既然好奇,那就去查一查,看看他丈夫在外面到底做什麼,最好能把他請回來。”
劉小月一副詫異的表情,覺得這說法十分新鮮,“請回來?怎麼請?我們都不知道他在哪裏。再說了,是我們請就能請回來了的嗎?”
“這幾年,他往家郵寄的書信,都是我給唸的,回的信也是我代筆寫的,所以,我知道許同軍在哪裏。”
戰慄本想把計劃一併告訴劉小月,不過擔心劉小月回去跟田中秋轉述不明白,乾脆說道,“你把小田叫來,我當面跟他交代。”
劉小月依言,去找田中秋。
田中秋此時還在許家,盯着桂枝嫂子和許老太的病情。
許老太本就是裝暈,經過王大夫的診治,走走場面上的事情,沒過一會就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守在桂枝的牀邊,親眼看着王大夫給診治。
桂枝本就身上有傷,加上落水受寒,生了寒熱病,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田中秋聽了王大夫診治的結果,心裏急的不行,一邊擔心桂枝嫂子的身體狀況,一邊又盼着她趕緊醒過來,好還自己一個清白。
桂枝醒不過來,許老太暗自竊喜
就在這時,劉小月趕來,將田中秋叫走。
還沒離開許家院子,許老太就急急追了出來,那腳步像生了風,走的穩健的很,一點不像吵架會暈倒的人。
劉小月本想諷刺兩句,後來一想還是算了。
萬一再說幾句重話,這老太太再暈過去,還得倒搭銀子給她看病。
如此,劉小月便忍下了。
“你不是想要銀子嗎?誰把那麼多銀子放在身上,不得回家拿啊。”
劉小月將田中秋護在身後,讓他趕緊去戰慄家,有事情要交代給他。
“小田想走也可以,那你得留下。他要是跑了,我找誰要錢去。”
許老太太抓着劉小月的衣服說道。
“許老太,說話別那麼難聽。都一個鄉里鄉親的,誰還不認識誰家的門啊。你要是怕我們跑了,直接去我家唄,又沒人攔着你。”
劉小月扯開許老太的手,退開幾步,撒腿就跑。
許老太一想也是,便沒有追上去。
就算他們兩口子跑了,還可以去老田家,就不怕他們不給這份錢。
田中秋和劉小月一塊到了戰慄家裏,人還沒進院子,劉小月就扯着嗓子喊道,“栗子,我把小田叫來了。”
戰慄正在院子裏曬太陽,閉着眼睛養神,聽見這一聲,微微端正身體,朝田中秋打了聲招呼,“來了啊。”
一路上,劉小月把事情大概田中秋說了,所以田中秋知道是戰慄找他來,去尋許同軍的事情。
“栗子,好端端的去找許同軍做什麼?他都快十年不歸家了,找到了又能怎樣?他又不可能回來。”
田中秋不解,猜不透戰慄的意圖。
“你們覺得許同軍在外地做什麼,真的像他信裏寫的在做生意?我覺得不太可能。許老太要從你身上訛銀子,爲的就是寄給許同軍。你們要是不想出銀子,根源還在許同軍身上。”
戰慄給田中秋和劉小月分析道。
劉小月對戰慄十分信服,聽的真真的,連點了好幾個頭。
可田中秋有疑問,“栗子,事情真沒到那步。許老太也不能平白的訛我,等桂枝嫂子醒來,證明我的清白,那就不用給她銀子。”
“天真。你以爲許老太能讓桂枝嫂子醒來?實話告訴你們吧,昨天桂枝嫂子來我家了,被打的全身是傷,臉上鼻青臉腫,都不能看了。沒見着她這幾天,頭上都裹着黃布巾。”
戰慄不得不用最大的而已來揣測許老太。
她起初還不知道桂枝嫂子爲何會一身傷,聽了劉小月的話,猜測十有八九是被許家老太太打傷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許家對於桂枝嫂子的態度,那就不是惡意,而是十分歹毒了。
聽了戰慄的話,田中秋和劉小月都是十分詫異的表情,張開的嘴久久沒有合上。
田中秋覺得難以置信,“竟然還有這種事情,可是許家二老平時看着挺和善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