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又是在山的另外一側,沒有下山的大路,所以,路上一個人沒有,更是格外的靜匿。
藍若水靜靜的趴在左丘黎的背上,聽着他緩慢而有力的腳步聲。
這個傢伙雖然沒說,但也知道,他落下的每一步都儘量平穩而小心,想來,是怕自己後背上的傷口因顛簸而疼痛吧
其實那藥除了止血還有一些止疼的作用,是她因爲自己怕痛,特意調製好放在身上的。
所以,這會倒是比方纔緩解了許多。
而大概因爲和左丘黎接觸的時間增多,身上因爲精神意念力而耗損的體力,也基本上全部恢復。
因此,這會除了還有些虛弱以外,倒是與平時沒什麼兩樣。
近距離看着左丘黎的頭,藍若水甚至一陣恍惚。
猶記得第一次見到他,也是在山裏,那會只覺得他冷的可怕。
而且,甚至一度擔心自己的小命會葬送在他手裏。
誰能想到,一年未到,自己被他救了無數次不說,這會還趴在他的身上,被他百般照顧呢。
命運呀
強大的安全感從心中升起,因爲左丘黎又救了她一次。
想到此,嘴角忍不住大大的上揚起來,藍若水在他的耳邊輕聲問道:“左丘黎,你怎麼知道我有危險的”
甚至不再稱呼爲總督,而是直接叫了名字。
兩人離得極近,又是這般寒冷的夜晚。
所以,耳邊那呼吸噴灑的熱感特別明顯,明顯到左丘黎的身子都不由有些微僵,硬邦邦說道:“要感謝你的侍女,知道確認你的安全。”
藍若水頓時眼前一亮:“你是說浣兒她沒事吧”
“她沒事,路十應該已經派人將她送回尚書府了。”左丘黎眉頭一挑,“倒是你,到底怎麼回事”
藍若水一噎,臉色頓時挫敗不已。
雖然有些慚愧,還是將發生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
左丘黎當即蹙起眉,看向不遠處那間屋子,有些無語道:“那房子的確是用餐的,但那是寺廟爲了落難之人所建,所以才建在了寺廟之外。”
藍若水一怔,頓時癟了癟嘴,嘀咕道:“誰知道一個和尚還會騙我。”
左丘黎的眼睛頓時一眯,十分不滿道:“藍若水,任何人都需要防備,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還有,這屋子到你出來的門之間都沒有被踩出來的路,這麼明顯的事你都發現不了你那驚人的洞察力去哪了”
藍若水這會自然後知後覺的想到,明明當初有很多機會發現異常的。
不由慚愧道:“是我剛剛救人心切,太心急了。”
左丘黎卻忍不住生氣,這女人雖然有理由,卻還是將自己置於這麼危險的境地。
若是自己不來,她說不定真的出大事
想到此,忍不住氣悶道:“御郡主果然身懷天下,爲了一個丫鬟,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
藍若水自知理虧,但還是忍不住辯解道:“丫鬟也是一條命啊,我就不信路十出了危險,你不會去捨命相救。他也只是個侍衛而已呀。這就是感情嘛”
左丘黎的腳步一頓,眸光在黑暗中閃了閃,接着沉聲說道:“路十不只是個侍衛。”
所以,眼珠一轉,忍不住問道:“那他”
“他現在就是我的侍衛。”左丘黎斷然接道,顯然並不想多說。
切這傢伙當在說繞口令嗎真是。
不過,涉及到別人隱私,別人不說,她倒也無意深挖。
猶記得路十腦海中還有個恐怖的記憶,如果這樣過的開心,倒也不錯。
畢竟,就算是作爲侍衛,也是左丘黎最器重之人,在其他人面前也威風滿滿呢。
而威風滿滿的路十,這會正騎着高頭大馬在路邊巡邏,看向前來彙報的虎威軍。
“與山下官道佈置的人都確認好了”
那人立即道:“確認好了,一刻鐘後這些馬車下山,會接替我們看守。”
路十點點頭:“很好,山上還有些平民下山,讓巡邏的人機靈點,有情況立即來報。”
“是。”那人很快退下。
安頓好一切,路十不由轉頭看向左丘黎離開的方向。
也不知道主子救到藍姑娘沒有,也不知道發個信號啥的,真叫人擔心。
不過,今日倒是沒有什麼風吹草動,希望一切順利。
然而,正想着,卻聽忽然,一個尖叫聲從半山腰處傳來,接着,便出現嘈雜的聲音。
他是練武之人,所以耳力較之常人要好很多。
這聲音雖然微弱,卻也聽得清清楚楚。
只是,他不由朝上張望去,卻未見有人來報。
路十不由眉頭一皺,立即吩咐道:“來人,派兩個人去上面看看什麼情況,有危險立即來彙報”
“是。”很快,便有人匆匆朝着山上駕馬而去。
嘈雜之聲仍有,然而,卻是遲遲不見有人回稟。
到底怎麼回事路十整個眉頭都擰了起來。
轉頭看向快要出山路的馬車們,路十終是做了決定。
縱然這些官家小姐性命重要,但好歹到了官路有人接應,但上面守衛的人員稀薄,且已經發生危險,不能再這樣等下去
所以,當即命令道:“留十人守衛馬車與虎威軍一營接應,其餘人跟我上山”
極速的馬蹄聲響起,數十名虎威軍朝着聲音之處行進。
卻見此時,原本在此附近巡邏的虎威軍已經死傷大半,只有幾名在拼命抗爭着。
而那夥人蒙面持劍,個個身手了得。
眼見有虎威軍之人要發信號,便一劍將其刺斷,甚至連手筋都挑斷
那出手可謂是殘忍至極
路十當即便紅了眼,大喊一聲道:“殺”
有同伴如此之慘,虎威軍中人自然憤然而起。
一時間,山間的廝殺聲,路邊女人們的喊叫聲,層出不窮。
幾乎響徹整個山谷
而山的另外一邊,同樣聽到聲音的左丘黎腳步一頓,臉色一沉道:“出事了。”
藍若水也心裏一沉,趕緊督促道:“我們趕緊去看看,你放心,我後背不疼了,你只管飛就是。”
說着,更加緊緊的摟住左丘黎的脖子。
左丘黎眼睛一眯,終是運起輕功,朝着打鬥之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