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話音一落,左丘茗當即便急道:“父皇,重打五十大板,豈不是會要了一條命”
左丘黎也眉頭緊皺:“父皇,若不是兒臣擅離職守,這決策就不該由路十下,所以這責罰兒臣願承擔。”
“擅離職守,你也承認自己擅離職守了”豈料,皇上忽然冷冷的看向他,“那擅離職守的處罰你不會不知道吧,你以爲是一頓板子的事”
左丘黎臉色一僵,還是道:“兒臣知道,擅離職守,撤銷所屬官職。”
“沒錯”皇上眯了眯眼,“所以你這個總督的位置”
一旁藍若水頓時急了,不等皇上說完,便直接說道:“皇上,總督大人的使命是保護進香之人的安全,臣也是進香之人之一,那總督大人去救臣,怎能算是擅離職守呢”
皇上的眼睛倏的一寒:“御郡主,你這是在質疑朕”
“臣不敢。”藍若水趕緊低下頭,“但臣亦認爲,總督大人所犯之過錯,實在罪不至撤職且如今,兇手未捉拿歸案,那麼大戰在即,豈能斬將”
藍若水據理力爭着。
既然皇上要上升到兩軍作戰的高度,那她也奉陪到底。
皇上眼睛一眯:“你的意思是,當朝除了黎王,無人可以統領虎威軍了嗎”
藍若水頓時眉頭一皺,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這皇上分明是不自覺間將心裏的擔憂說了出來。
眼神不由朝着左丘黎瞥了一下,然後,冷靜回道:“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個天下,除了您,誰都可以取代。臣的意思並非虎威軍無人可統領,而是擔心撤下總督大人,那歹人們會因此而得意囂張,由此豈不是反倒助長他們氣焰還不如讓總督大人將功贖罪,抓到這羣人才是重點。”
左丘黎眉頭微挑,也不由掃了藍若水一眼,這個女人真會審時度勢。
方纔還擔心她會一時衝動而激怒皇上,如今看來是多慮了。
只見皇上的臉色果然好了許多,
甚至胸膛都挺直了幾分,終是道:“戴罪立功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若是抓不到這行兇之人呢”
“臣願協同總督大人一起查案,若無法將人抓出,皇上便可一併撤銷臣這御郡主的封號。”藍若水昂起頭,面色堅定。
“藍若水,你湊什麼熱鬧。”一旁,左丘黎當即氣的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喝道。
藍若水眉毛一擡,小聲道:“你方纔不也是。”
卻聽案前,皇上又問道:“期限呢”
藍若水一怔,轉頭看向左丘黎,目光中帶着詢問。
左丘黎無奈,只好想了想道:“不出一個月。”
“給你們十天”皇上卻是忽然開口。
金口玉言,亦是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左丘黎蹙了蹙眉,面色凝重。
距離第一場命案到現在,已經有十日的時間,然而卻並未發現什麼線索。
他並不能確保未來十日就一定能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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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帶着怨恨的目光,幸災樂禍的望着他們。
十日,若是抓得到兇手,可以給他們女兒報仇。
若是抓不到,他們也陪着沒有好下場。
這交易,他們認可
藍若水朝着周圍掃視一圈,率先道:“好,十日就十日。”
左丘黎眉頭緊蹙,張了張口還要說什麼,卻聽皇上忽然起身道:“將路十拉出去行刑,其餘人等散了吧,朕累了。”
左丘茗一驚,她方纔還以爲皇上忘了這茬,或是有意饒過路十。
沒想到
當即便要開口再次求饒,卻覺衣袖被猛地一拉,不由轉頭看去,只見路十對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沒事。”只有脣形沒有聲音,目光中帶着深深的擔憂。
但左丘茗卻看得出,那層擔憂是爲她,而並非爲他自己。
想要出口的話,終於還是嚥下。
她也知道,今日所做之事已經有些過分,的確該見好就收了。
然而,一想到路十等下要被捱打,眼眶中便不由有晶瑩閃現。
案前,皇上深沉的看着這一切,目光冰冷而幽深。
或許,女兒的確不該長久留在宮中,是時候選駙馬了。
只是,作爲女兒的左丘茗此時卻不知道這一切,只是跟隨着被侍衛帶下去的路十,目光充滿了擔憂。
“啪”木板落下,打在路十身上,只一下,便讓他的身子疼的一抖。
雙手狠狠地握緊身子底下的木凳。
而手臂上的傷,因爲手的過度用力而裂開,從袖子中滲出不少鮮血。
藍若水看的都很是於心不忍,不由難受的偏過頭去。
別說是一旁一直盯着的左丘茗,更是心上如火燒一般難受。
若不是怕事情鬧大又惹到皇上,她都恨不得自己衝過去,替他挨下。
終於
“喂,你是和他有仇嗎只是行刑而已,有必要這麼用力嗎”左丘茗插着腰,兇的宛若一隻母老虎。
正在用力打着的行刑官手一顫,嚇得打偏在板凳上。
剛要舉起板子再打,就見左丘茗繼續怒道:“你看你手上青筋都起來了,你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對”
那行刑官頓時一臉苦逼,拿着板子的手也隨即鬆了鬆。
和最受寵的公主作對,他是有多想不開。
左丘茗這才微微滿意,朝着旁邊看去。
那報數之人頓時身子一抖,移開目光繼續數道:“二十九、三十”
“什麼三十明明都五十了”左丘茗忽然大吼,“你不會數數嗎”
正在準備打第三十一板的行刑官手中一頓,糾結的看向報數官,這板子是打還是不打。
報數官也是一臉鬱卒,見到作弊的,也沒見過這麼作弊的
這可如何是好啊
然而,還沒等他倆視線碰撞,思維交織,研究出到底要怎麼做,卻見左丘茗已經不顧一切的撲到路十的身上,大哭道:“終於打完了,路十,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