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藍若水躺在牀上睡得香甜。
自從前兩日她與左丘黎商定好之後,便回了府,管管尚書府,喫喫喝喝睡睡,再翻閱翻閱火鍋店遞過來的賬,看起來一切如常。
自然這是因爲,想要揭開皇后的老底並不那麼容易,所以她並不急。
而且,越是這樣故意恢復常態,讓皇后那個女人摸不清楚他們想做什麼,越是讓她更加恐慌。
這一次,她要打亂皇后的步伐,讓她亂中出錯
而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從尚書府的牆邊飛進,如一道影子般很快落入藍若水的院內。
院中的井內,黃色巨蟒猛地伸出頭,模樣極其凶煞
卻見它動作一停,接着,朝向來人眨了眨綠豆般的小眼睛,很快又縮了進去,可萌。
左丘黎無奈一笑,接着,輕輕推開了藍若水的房門。
只見月色下,牀上的她寧靜自然,與白日裏活潑靈動的樣子完全不同,卻是另外一種美。
那平和的樣子,讓他一時間都不忍心叫醒她。
不過,想起她再三叮囑自己,一旦得到消息,要第一時間告訴她,左丘黎還是在牀邊坐下,伸出手想要搖晃她,然而,那隻手一伸出,卻鬼使神差的朝着她額頭上的碎髮輕輕拂去。
臉上好癢,沉睡中的藍若水伸出手,朝着臉上的討厭東西輕輕一推,然後,身子轉過去,頭也轉過去,用屁股對着左丘黎。
左丘黎:
臉上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浮起,接着,卻是忽然嚴肅起來,這一次絲毫不再猶豫,伸出手直接撫上她的胳膊,輕輕晃了晃:“若水,醒醒,若水”
藍若水迷濛的睜開雙眼,看着牀邊正望着她的左丘黎,眼睛遲鈍的眨了幾下,又揉了揉,這才慢慢的坐起。
因爲從沉睡中醒來,聲音不免有些呢喃不清:“黎,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有事嗎”
左丘黎卻是眉頭一蹙:“先不說我爲何而來,就說我已經進你的屋子這麼久了,還碰過你,你居然都沒有醒”
藍若水:
碰
一瞬間驚醒,但卻沒有完全恢復智商的她,下意識掀起被子朝自己看了一眼。
左丘黎:
看着被子內完好的裏衣,藍若水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大概是
“咳,我只是確認一下我現在是不是衣冠整齊,適合見你。”藍若水輕咳一聲解釋道,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左丘黎簡直要被她氣笑,方纔嚴肅的情緒也緩和下來,故意調笑道:“我如果能對你做某些事,你還不醒,那可真的是厲害了。”
藍若水的臉色有些紅,還好在月色下看不太清,乾脆瞥了他一眼道:“你腦子裏都在想啥”
對於這種倒打一耙的事,左丘黎早已習慣,聞言眉頭一挑,竟是溫柔道:“想你。”
&nbs
p;藍若水: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每次都是這種猝不及防的表白,真討厭
左丘黎卻嘆了一口氣:“唉,沒想到你睡着以後戒備心這麼差,我忽然有點不放心你繼續留在尚書府了。”
藍若水一怔,下意識道:“不會啊,琉璃或者浣兒每次來我的屋子,我都會很快醒來,可能是你的氣息太過親切,讓我有安全感,所以,才睡的更安心了吧。”
左丘黎原本揪着的心頓時一軟,不由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傢伙說起情話來,一個情字不說,卻能把人輕易擊得潰不成軍。
偏偏藍若水並無所覺,眼見左丘黎沒有再說話,乾脆主動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這麼急是皇后那邊的事情查出來了嗎”
提到這件事,左丘黎的神情頓時嚴肅下來,朝着她點了點頭道:“沒錯,我派人去李家的墓地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並沒有叫王韻的妾室墓穴。”
藍若水頓時一怔:“沒有確定嗎會不會因爲只是妾,所以,安葬在了不起眼的角落呢”
左丘黎搖了搖頭,十分肯定道:“路十親自去墓地裏查的,應該不會出這種差錯,而且,前兩年李家死了一房小妾,按理同爲妾室,應該放在同種位置纔對,但是路十確認了幾次,確定沒有王韻的名字。”
藍若水不由眉頭蹙緊,按照紅繡的說法,遷墳之事,應該並非子虛烏有,那若王韻沒有進得了李家的祖墳,難道她與李家當真沒有關係
想到此,不由鬱悶之極,不由怏怏道:“不會我們費了這麼多的心思,最後只能證明勝公公和李家沒有關係吧真是的,這年代又不能驗dna。”
要不然,她非得去偷那皇后的頭髮
“驗什麼”左丘黎眉頭一蹙,顯然不知道藍若水在說什麼。
藍若水趕緊回過神,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我就是鬱悶,沒有直接確認他們關係的方法,若是祖墳裏沒有勝公公母親的名字,那我們只能暫時認爲他們沒什麼關係了,唉,本來還以爲他們進行了什麼交易呢。”
畢竟,讓皇后同意她本身無法接受的事,允許一個煙花之地出身的妾室入祖墳,也只有交易能夠解釋了。
“交易”左丘黎的目光一凝,沉思片刻後,“說不定還真的是交易。”
藍若水一怔:“這話怎麼說這祖墳中明明沒有她呀”
“這兩天,紅繡找到一個之前音雲生前的好友,聽她說了很多祕事。”左丘黎回道,“聽說,那音雲在有喜後不久,便向那官員提出想要入府爲妾,然而,那官員雖然將她單獨養在了別院,也時刻有人看守,但他生性多疑,加上音雲本身又是那種出身,所以,對她肚子裏的骨肉,並不全信,甚至逼她打掉,自然,這納妾之事也是沒有應允。”
藍若水眉頭一蹙,既然那女人已經爲他從煙花之地出來,而且在有人嚴密看守的情況下,還是沒有得到男人的信任,真是可悲。
在心裏嘆了一口氣,接着繼續問道:“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