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水今日作爲主角,自然也要上臺感謝,但,回頭看了一眼人羣,還是提醒道:“父親,人員怕是還沒有到齊,不如將宴會延遲一會?”
藍尚書一怔,立即掃向人羣:“哦?你指的莫不是黎王?”
藍若水被這樣忽然問出,頓時一愣,不過卻也點點頭:“是,今日女兒能封郡主,與總督大人的功勞是分不開的,所以,女兒也想當面感謝他。”
藍尚書眉頭一蹙:“可是皇上特意容許黎王在府休息,今日早朝亦沒有見到,這個時辰不到,或許應該不會來了。”
說着,還看了看近百名衆人,面色十分爲難。
畢竟,雖然左丘黎是王爺,但是,讓這麼多人等着,尤其是還有比他高的太子殿下在,實在是有些不妥。
“能不能再稍等片刻?”這情況藍若水又怎會不懂,但不知爲何,她還是忍不住開口請求。
藍尚書眉頭緊鎖,開始考慮要不要派人去專門請一下。
身旁,藍若芷卻忽然開口道:“姐姐與黎王這次相伴出行,之後又單獨相處那麼久的時間,果然是感情很深啊!誰不知道黎王一向獨來獨往,能與黎王相扶相持,真是令人羨慕。”
話一畢,衆人雖未說話,但目光中卻也帶着些莫名的意味。
因爲之前有二公主同行,加上是冷傲的黎王,所以大家並未多想,但卻不曾想,原來還孤單寡女單獨相處過麼?
那就……很難說了。
一旁,左丘浚的臉色頗冷,但此時卻並不方便他出來說話。
藍若水亦是不由冷笑,這話聽起來是好話,但目的卻昭然若揭。
不就是想讓大家傳她和左丘黎的緋聞麼?
一方面敗壞她的名聲,另一方面,更是爲了那太子妃之位吧!
眼眸也變成陰冷,藍若水握拳,然而剛想開口,卻聽身後,一聲冷冷的聲音帶着狂傲傳來。
“不用羨慕,你若能像御郡主這般敢同本王出生入死,本王也會同樣協助你。”
心,猛地加速跳動。
藍若水眼前一亮,是左丘黎!
飛快的轉過頭,只見他神色冷然,看向藍若芷的眼神冰冷無比,不用想也知道,這傢伙其實在護她!
心頭,莫名有些發熱。
藍若芷亦是臉色一變,她如何也未想到,左丘黎竟然還是來了,而且,還在這個時候出現。
而他這句話,不是明顯諷刺她不如藍若水麼?
臉一陣青一陣白,但是,借她幾個膽子,也不敢和左丘黎正面對抗。
藍尚書憤怒的瞪了一眼藍若芷,剛咧開嘴角想要說點什麼緩和,卻見一旁四皇子左丘漠忽然起身道:“大皇兄,你這話說的我就不能贊同了,女子嘛,像御郡主這般固然值得讚賞,但終究拋頭露面不是正道。”
呵……
藍若水冷冷一笑,噁心的直男癌!
卻見左丘黎眉頭一挑,直接朝向左丘漠:“那什麼纔是正道,暖牀麼?”
好直白,好犀利。
幾日不見,感覺又要刮目相看不少。
卻聽人羣中一陣鬨笑聲,雖然很快收斂,但卻都神色詭異,彷彿……幸災樂禍?
藍若水不解的蹙蹙眉,什麼情況?
左丘漠臉色鐵青,恨不得當場發作。
藍尚書見狀趕緊道:“哎呀,黎王駕到有失遠迎,快請上座吧!四皇子也請喝茶!”
簡直就是和稀泥的典範!
左丘漠冷冷一哼,將衣衫一甩,重新坐下。
左丘黎也並不客氣,大步經過他,走到太子下首之位坐下。
一旁,左丘茗偷偷貼在藍若水身邊道:“若水,你還不知道吧?昨日四皇兄在妓院被大皇兄的人抓住,可丟臉啦,聽說鬧得滿朝皆知,連父皇都大發雷霆呢。”
藍若水一怔,我靠,完全不知道啊!
她這個愛好八卦小能手,竟然不能掌握一手消息,簡直心碎!
看來出去開茶館,收集八卦之事刻不容緩!
當即趕緊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因爲宴會人數衆多,其餘人等又離她們坐的相對較遠,所以,左丘茗偷偷瞅了一圈後,還是簡明扼要的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藍若水聽完,心卻有些微顫。
聽說,昨日總督掌管的巡捕營在抓賊之時,搜查到妓院之內,然後因爲不認識四皇子左丘漠這個正在尋歡之人,所以將他當一般人等對待,而因他態度惡劣,乾脆就直接將衣冠不整的他從妓院趕到了大街上等待處罰。
而皇上一向最厭惡皇子好色,尤其是厭惡妓院這種地方,所以,左丘漠儘管丟臉也不敢宣佈自己的身份,但誰想到,剛好被城門守衛撞到,直接跪在地上請求四皇子饒命。
之後,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滿大街的人都知道這位衣冠不整,在妓院尋花問柳之人乃當朝皇后之子——四皇子。
以皇上的話說就是,那皇家的臉面,一夕之間全被他丟盡了。
聽說皇后苦苦相求,才讓他回去思過,下不爲例。
差一點,今日的宴會他就參加不得!
所以,左丘黎方纔那句“暖牀”,根本不是隨口說說,而是故意提醒衆人他所做的醜事,最大程度的羞辱他而已。
目光,不由轉向正端坐於旁的左丘黎身上。
這件事,會是湊巧嗎?
湊巧在他回來的第一天,讓左丘漠吃了個這麼大的悶虧?
而巡捕營抓賊,守衛認出人,怎麼看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因爲,她太瞭解左丘黎了。
只是,若左丘黎是故意的,又是爲什麼呢?
之前,並沒有看到過他與左丘漠有正面的衝突,更何況,這次出擊可真的屬於大手筆,甚至於,都可以說向左丘漠直接宣戰了一樣。
他隱忍了這麼多年,什麼事值得他如此衝動呢?
左丘黎的身旁,站着的路十見她望過來,特別驕傲的朝她擠了擠眼。
藍若水猛地一怔。
那件事發生之後,在皇宮內是見過路十的。
難道,左丘黎是爲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