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
風,是春風。
雨,是春雨。
瀝瀝淋淋飄在這個新口小鎮。
此刻,已近黃昏。
小鎮上一條石子鋪成的街路,空空蕩蕩。
看不見半個人影,偶爾,隨風舞動的店前招牌布在眼前閃動。
就在這時,一頂由四個人擡着的青花大轎,如轎中無物,急馳而來。
單看這四個人,就知絕非江湖庸手,手臂肌肉橫生,孔武有力,面帶堅毅神情。
一轉眼,就走過小街,向前方奔去。
轉了一個彎之後,在一間(農家小舍)屋子前緩緩停了下來。
四個人淋着雨,站的很直,一言不發。
頃刻,轎門慢慢打開,一箇中年人,身穿黑衣長袍,體形高大,臉滿是冷漠,手裏拿着一把傘,走了出來。
他敲了敲屋子關閉的大門。
“誰啊?”一個粗渾的聲音問道。
“墨子師弟,師兄葉問天前來有事相求。”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
一個體形強壯,雙眼精明的男子出現在葉問天前面。
“大趙門弟子向師叔叩安。”四個雨中男子,雙拳一抱,身微躬,齊聲說道。
“免了。”然後一臉詫異地說道:“師兄,你怎麼來了?”
“找你有事。”葉問天說道。
“找我?進來再說。”
一行五人,聽聞後踏進屋裏。
堂屋較爲寬敞,收拾的也很乾淨。
”師兄和晚輩門,請怒我招待不周,這寒舍沒人招呼你們,各位自己就坐吧。”
墨子說完,便彎身坐在一把木椅上。
“師弟,知你一個人,何必客氣。”
待衆人坐定後,墨子問道:“師兄,什麼事,讓你堂堂大趙門門主親自光臨寒舍?”
“唉,請不要記恨那時候,我對你狠心,畢竟,是師兄弟,現在,我也在後悔當初做的一些對不起你的事,讓你差不多六年了,隱居在這淒涼小鎮。”
“師兄,過去的就不要再提了,我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今天,我真的是迫不得已,纔來找你。”葉問天一臉憂鬱。
“到底有什麼事?”
“說出來,這關係到我大趙門的生死存亡,一百多條人命。”葉問天眼角發紅。
“啊,不可能吧。”墨子聽了大驚失色,“大趙門在江湖崛起三十幾年了,有誰敢冒犯?”
“你聽說過一個人沒有?”
“誰?”
““一點紅””寧曉丹。”
“聽說過,此人江湖上沒有誰認識他,出道不過一年,從無敗績。據說,他的暗器“笑憐花”比昔年羅門“幻花指”還厲害。”
“是的。這是最近天下出現的最新,最毒,最狠,最玄的一種新型暗器,
“此話怎講?”
“因爲,誰也沒見這種暗器到底是什麼?見過的都死了,從無活口。”
“那跟大趙門又有什麼關係?”
““一點紅”寧曉丹在江湖放風,說要殺絕我大趙門。”
“爲何?”墨子睜大眼睛。“大趙門跟他無怨無仇。”
“如沒理由就濫殺無辜,那這人豈不是瘋子?”墨子道。
“對啊,關鍵的是誰也不認識他,所以,防不勝防。”
“那師兄想怎樣?”
“大趙門的暗器雖說在天下也是數一數二,但是,以防萬一,我還是想請師弟重歸大趙門。”葉問天誠懇地說。
“我?重回?”
“是的,我想師弟的掌門絕傳“星無語”,方可阻擋寧曉丹的“笑憐花”。
“師兄,說實話,我真的不想回歸江湖,隱居生活我已經習慣。”墨子推絕道。
“師弟,其實,師父當初是想讓你做掌門人的,才把暗器絕學“星無語”教給你。只怪我名利心太重,現在想來,愧對於你。”
“算了,師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
“看在師父辛苦建業的份上,看在大趙門一百多人口份上,師弟,請包涵師兄以前的不是,迴歸大趙門。”
“這,師兄,容我想想。”
“不能容你想,師弟,這件事迫在眉睫,說不定哪天真的會出大事。”
“難道,“一點紅”寧曉丹真的令你懼怕?”墨子說。
“是的,他的暗器,還沒人見過,我想應該慎重而待。個人安危真的無所謂,我是怕整個大趙門遭到不幸。”
“好,明天我就回大趙門。”墨子見師兄言辭懇實,被他終於打動,毫不豫猶說道。
“師弟,希望明天在大趙門見你。”
“放心,師兄。”
夜,很深。
雨,不停。
一條泥濘小路上,四個大趙門的弟子擡着師父回返。
路雖然有點滑,但是他們腳步絕對非常快速,因爲這裏離荊州還有八十華里左右。
驀地,一個頭帶斗笠的人,靜靜地站在小路中間,擋住了他們前進的腳步。
擡轎的四個人一驚!
在這雨中,在這深夜,誰會無聊到,在這小路站着?
除非有病。
除非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前者,肯是不像。
後者,來人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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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四個人快速放下轎子。
“師父,前面有人。”
“有人?”轎中葉問天好生奇怪。
“請問是那路朋友?能否借道?”其中一個大趙門弟子問道。
“不是朋友,也不借道。”擋路人冷冷說道。
“那你想幹什麼?”
“要命。”
“誰的?”
“你們所有人的命。”
斗笠人話沒說完。
幾個黑點便疾速地向他擊來。
擡轎四人先下手了。
先下手爲強,人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嘿嘿,大趙門“雪線釘”。”斗笠人怪笑一聲。
隨後稍稍一斜身,也沒見他還手,也可能是太快,也可能是夜太黑,根本讓人無法看清。
就見大趙門四個弟子突然捂着臉,大聲慘叫。然後,身子一跪,緩緩倒下。
下了幾天幾夜的雨,終於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