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口鎮。
墨子家。
當桑無痕,水笙和夏如飄來到時。
墨子早已人去屋空,不知去向。
他們仔細查遍了屋子周圍的所有地方,沒發現任何異常。
這一撲空,讓桑無痕大感意外。
三個人靜靜站在屋外,不知如何是好,下一步應該怎樣走。
“無痕大哥,墨子是不是畏罪潛逃了。”水笙望着他說道。
“畏罪潛逃,不敢確定,但可以肯定大趙門這個案子應該跟他有關係,不能說就是兇手。”
“那他現在能到哪兒去呢?”水笙問道。
“繼續隱居。”
這四個字一說出口,夏如飄掩嘴一笑,因爲他回答的就是廢話。誰都知道,墨子棄家而走,絕對是躲避所有認識他的人。不過也能理解他說這四個字的一種無奈心情。
水笙見此,也無話再問。
一時間,氣氛寂靜的很。
“桑大哥,妹妹,你們肚子不餓麼?我們到鎮上喫飯如何。”還是夏如飄打破沉默。
水笙知道他心情很是糟糕,便柔聲說道:“無痕大哥,姐姐的建議不錯,現在什麼事都放在一邊,填飽肚子再說,好不好?”
桑無痕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他們邁開腳步,準備離開。
突然,一位老者擋住了去路。
用雙眼使勁打量着他們。
夏如飄很是憤怒,剛想發作。
“請問,你們三位誰是桑無痕?”
只見老者輕輕問道。
桑無痕向水笙望了一眼,大感奇怪。於是身子向前一步,說道:“老人家有事嗎?”
“墨子臨走的時候,囑咐我在這裏等你。”
“墨子?”
“是的,他給你留了一樣東西。”
“東西?”桑無痕實在疑惑。
“讓我無論如何都要交到你手上,並且知道你一定會來。”
說完,老者從腰間拿出一根和大指差不多粗,比笛子稍短的竹筒,遞給桑無痕。
然後,轉身離去。
“老伯,我想問一句。”桑無痕喊了一聲。
“請說。”老者扭頭。
“墨子這東西是什麼時間,給你的。”
“差不多十多天了。”
“十多天。”桑無痕心裏算了一下日子,剛好是與墨子見面的那一天。
莫非,我走後,他就離開了。爲什麼?難道他真是大趙門的兇手?而我打草驚蛇?一時間,好多疑問圍繞心頭。
“無痕大哥,發呆想什麼呢?”水笙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道。
桑無痕沒理會水笙的話,而是定神看了看遠去的老者。
“桑大哥真的在發呆呢?”夏如飄大聲說。
“沒有,只不過感覺有點突然。”桑無痕捏了捏手中的竹筒回答。
“不突然啊,老人家受墨子囑咐等你,是應該的。”夏如飄說道。
“話是不錯,但,墨子怎麼就會知道,我一定會再來。”
“很正常,因爲我們遲早會懷疑他。”水笙說道。
“打開竹筒看看,說不定能解你心裏疑問。”夏如飄道。
“也是。胡亂猜測沒用。”桑無痕說完,打開兩頭竹蓋,用小手指往裏一抵,下面就露出白紙邊,他一抽,整個紙張就出來了。
水笙和夏如飄緊挨着他看了看內容。
上面斜斜歪歪寫着一行字:傷心無淚心留痕,一嶺殘陽如夢來,無題。
“這寫的是什麼?”
夏如飄的臉色明顯很失望。
水笙則露出一點微笑
“桑大哥,你懂麼?”夏如飄問道。
“懂。”桑無痕稍一思索,一笑,答。
“什麼意思?”看到他心情好轉,夏如飄又問道。
“傷心無淚心留痕,一嶺殘陽如夢來,無題。意思是:桑無痕,夷陵來,我有話說。”
“這麼簡單?”
“你仔細讀一遍。”桑無痕提醒。
“對呀。”夏如飄默唸了一遍,大叫,“只是不知道具體在什麼地方。”
“真的嗎?姐姐,墨子在字裏同樣告訴了桑大哥。”水笙說道。
“你懂?”夏如飄睜大眼晴。
““無題”這二字是雙重意思,也可以這樣理解:五堤。無痕大哥,你覺得我說的對麼?”
桑無痕點了點頭,手向她伸了一個大拇指。
“妹妹,你怎麼像是桑大哥肚子裏的蛔蟲啊。”夏如飄笑道。
“姐姐,又嘲笑人家,不理你了。”水笙有點撒嬌的味道。
“好了,好了,妹妹別生氣,姐姐說錯了,行不?
”
“這還差不多。”水笙一笑,臉,豔麗的很。
“可能是害怕別人殺死他,才被迫離開,但又不甘心,自己知道的祕密被埋沒,所以,才寫下字條告訴我,在哪裏找他,從斜斜歪歪的字體看,好像當時很匆忙。至於,爲什麼那麼含蓄,我想,是怕別人從老者手裏搶走,知道了他在哪兒”
“嗯,無痕大哥,這隻怕是唯一的解釋了。”
“看來,現在我們要去,夷陵鎮,五堤。這個地方了。”夏如飄說道。
“姐姐,你不是肚子餓麼,先喫飯再說。”
桑無痕笑了笑,便向鎮街走去。
……
五堤。
是夷陵鎮一個小山地名。
桑無痕,水笙,夏如飄開始以爲和別的小山村一樣,住着許多住戶。
當他們站在山腳,向上面望了望的時候,卻大跌眼鏡。
只見大樹遮天,綠枝纏繞,地面,雜草叢生,亂石橫臥,哪裏看得見一條上山的路,更別說住戶了。
“這裏就是五堤?”水笙和夏如飄心裏有點接受不了。
“應該是這裏。”
“墨子是不是存心耍我們,這裏進山的路都沒有,怎樣找他?”夏如飄有點不耐煩。
“沒看見路,並不等於沒人進山。不過是人少走而已,如飄,你仔細看看石頭。”桑無痕說道。
夏如飄聽言,眼便從腳下往山上看了看,果然就發現,每兩塊亂石中間雖然長着雜草,但很有規律,依次往山上延伸。再仔細看,雜草似乎有被人踩踏的痕跡。
“桑大哥,我服了你的觀察力。難怪妹妹那麼喜歡你。”夏如飄無比崇拜地說。
“姐姐,你怎麼又扯上我。”水笙嬌嗔道。
“這是事實啊,妹妹,你敢說不喜歡。”
“懶得跟你說,上山去。”水笙臉一羞,表面假裝生氣,實則,心裏甜的很。
一行三人。
迎着雜草,腳踏亂石。
飛快向山上奔去。
很快,他們就到了一塊平面空地。
桑無痕看了看,它面積不大,卻不見長任何雜草,或者樹木之類,很明顯有人收拾過。
再往山壁上瞧,一塊嶄新的木門赫然出現在眼前。
“無痕大哥,這裏應該是一個山洞。”水笙望着木門說道。
“是的,看來,這就是墨子的新家了。”
說完,便走近,敲了敲。
“墨子兄,桑無痕應約而來,在嗎?”
“真是桑大人?”良久,裏面傳來有點遲疑的聲音。
水笙和夏如飄一對望,同時心想:桑大哥解字沒錯,墨子就在這裏。
“墨子兄,你難道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好,桑大人稍等。”
可能是在猶豫,也可能真的有事。
過了一會,裏面傳來腳步聲。
隨着門輕輕打開的一瞬間。
外面所有人都驚呆了。
出現在眼前的竟然不是墨子。
誰?
是一位臉帶憂傷,楚楚動人,君見猶憐的中年**。
“你,趙綠華。”桑無痕叫了一聲。
“民婦見過大人。”趙綠華見他詫異的眼神,雙手齊腰,輕輕盈拜。
“墨子在裏面麼?”他直奔主題問道。
“在的,大人,請。”說完,扭身就走。
桑無痕一腳踏進,發現這是一個極爲寬敞的天然洞穴。
再往前幾步,就看見緊挨石壁有一張用石頭墊高,上面橫鋪木板,再放棉被的牀。
牀上半躺着一個人,墨子。
一個小女孩坐在他身邊。
“大人,恕在下不能起身相見。”墨子看到迎面而來的桑無痕等人,說道。
水笙見此情景,心裏一酸,沒想到自己懷疑對象竟落的如此田地。
“墨子兄,不必客氣。”隨後就坐在一塊石頭上。
這時,趙綠華走到墨子身邊,用手把他兩隻胳膊往上提了提,再用一個枕頭放在身子背後,這樣,整個人靠着石壁就像坐着一樣。
看着她如此周到地照顧墨子,桑無痕心裏有了疑問。
“大人,讓你見笑。”說完,咳嗽了一聲。
“墨子兄,是誰可以讓你受傷這麼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桑無痕輕聲問道。
“你那天走了沒過多久,我就受到了襲擊。”墨子低聲說道。
莫非,那個人故意引開我,就是爲了想殺死他?桑無痕心想:“如果是,爲什麼提供給我的是真線索?這怎麼解釋?其中到底隱藏着什麼貓膩。”
“你能不能詳細說說。”
墨子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