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前輩認識此劍法,我想應該不用出第二招了吧。”
風一鳴心裏明白,想走是走不了了,“好,我就回答你幾個問題,請說。”語氣之中軟了很多。
“虛神廟裏面的丐幫長老及弟子,是不是你傷的?”雖然,桑無痕確定是他,不過,證實一下未必是壞事。
“老夫打傷了幾個人,你們也覺得大驚小怪,也要過問?”風一鳴明顯對這個問題反感,一個江湖人物,這樣的事司空見慣,根本不值一談。
“前輩,無痕大哥並不是想治你的罪,只是瞭解一下。”
“我懂,請說第二個問題。”看樣子,他不想在此糾纏太久。
“你爲什麼要打傷他們?”水笙知道,風一鳴與他們從無恩怨,其中必有隱情。
“我行走江湖數十年,靠什麼過日子?”風一鳴反問。
“銀子。”這話反問的實在,水笙說的也乾脆,誰都知道。每個人都是爲了金錢而生存。
“姑娘,老夫做什麼事,都是爲了它。”
水笙突然之間感覺什麼都不必問了,問了也是白問,風一鳴是爲金錢被人僱傭,並且他也不認識這個人,這是江湖形成的一種慣例,至於僱傭他的人,到底有什麼目的,就算查出來對案件也毫無意義。
“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水笙輕輕地搖了搖頭。
然後又突然說道:“前輩,你在走時發現周圍有什麼異常沒有?”
“異常?倒沒覺得,不過,隱約像看見了一個人,當時,我走的從忙,沒留意。”
“你能說說,那個人長的什麼樣子?”
“說不出來,那時相距五十米左右,瞟了一眼,當時我和他走的是反方向。”
是了,現在可以證實,無痕大哥和自己在廟裏所有推測都是對的,既然已經認定小樹林和虛神廟是同一人作案,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會”邪術”,但又從什麼地方入手可以查找到他?大娘何如鳳也會,他們之間有沒有必然聯繫?這種種疑問,一時間纏繞在水笙心頭。
“姑娘,我告辭了。”見水笙發愣,風一鳴留下一句話,飛身而去。
“妹妹,你在想什麼呢?”
水笙一回神,風一鳴已不見蹤影,又見程姐姐問她。
連忙答道:“沒什麼。”
“算了,都早點去睡吧。”何如鳳說完,就轉身進去了。
其實,水笙真的很想問她在同風一鳴打鬥時,用的是什麼邪術。話到嘴邊又退了回去。本來,這邪術跟案子有直接的關聯,但並不能證明她就是兇手。
“到底怎麼了。”程姐姐見水笙又發呆的神情問道。
“姐姐,我,我想問一件事?”水笙聲音很低。
“什麼事?”程姐姐歪着頭。
“實話相說,我們正在查兩起殺人案,有一起中作案手法和大娘對付風一鳴的套路基本相似,請問,大娘使用的什麼功夫。”
“你是懷疑婆婆?”
“姐姐,你誤會了。我就是想了解一下,自古以來,這樣的功夫,真的是聞所未聞。”水笙想說是邪術,感覺不好聽,就用功夫二字了。
“你是說幻術?”程姐姐可能不知道,打鬥情況,但知道婆婆的底細。
“幻術?”水笙以前聽別人說過,沒想到真的存在。
“對啊,你想了解它?”
“嗯。”
“妹妹,時間不早了,改天有機會告訴你。”
顯然,這是一種託詞,水笙也不好說什麼,只得點了點頭。
………
月刀門
潭州第一大門派。
顯的有點奢華。
牆,高牆。
院,大院。
院內,假山如峯,清泉似溪,盆景生綠,枝葉添花。
房子建築,青磚壁瓦,雕柱砌欄。
門主:刀一鋒。
最近遇到一件煩心事。
門下幾名弟子,竟不知所蹤。
此刻,他坐在堂廳中間的雕花椅上。
冷冷地看着,站在兩排的人。
“你們那位說說,柳林志他們去哪裏了?”
“師傅,我們不知道。”
子弟們一臉恐懼,他們心裏清楚,月刀門門規甚嚴,出現這樣的事,師傅一定會責罰的。
“不知道?”刀一鋒臉色一沉:“你們是不是要戒律伺候?”
“大師兄,你,你。”其餘的人一見,急忙喊道。
刀一峯看了看他。
口氣稍微軟了些:“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起來吧。”
周向佛剛想回話。
外面一個弟子跑了進來。
“師傅,順爺來訪,說有要事稟告。”
“哦。”刀一峯一聽,便起身向外走去。
就見院內直通堂廳的青磚小路上,二男一女,腳步輕快,向他奔來。
三人中除了李長順,還有誰?
當然是桑無痕和夏如飄了。
原來,水笙追面具人的時候,他和夏如飄也沒閒着,而是飛奔出去,由於水笙的輕功實在了得,他們跟了一段距離之後,在一個三岔路口,便不見蹤影。無奈之下,只得返回等,在等的同時,也在廟裏尋找兇手留下的蛛絲馬跡,直到夜幕降臨,不見她回來,也沒找到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最後兩人決定,從月刀門入手。
因爲追殺秦漢的除了冷箭公子外,全部都是刀一峯的人。
其實他們並不擔心水笙的安危,憑“相思淚”劍法,在江湖上不可能有人對她造成威脅。
但是,在臨走前,他們給水笙還是留有標記的。
“順爺,您從來沒到敝莊,今天怎麼有閒情了?”刀一峯一見雙手一拱,打着招呼。
“哈哈,峯門主威名遠播,早就想拜訪了。”
“客氣,這兩位是?”
“哦,這位是京都神捕桑大人,另一位是夏如飄姑娘。”李長順介紹時不想直呼其名。
“桑無痕,桑大人?”
“是的。”
刀一峯一驚,京都第一神捕桑無痕大人,到月刀門幹嘛?莫非有事?
心裏雖有疑惑,表面上還是客氣了一番。
到得大堂廳。
月刀門弟子迅速退下。
丫環門端來茶水和水果。
“不知桑大人和順爺到敝莊有何事?”刀一峯是個爽快人,一句進底。
“峯門主,我們在利水鎮一小樹林裏發現了幾具屍體,不知你有沒有收到消息?”李長順不僅不慢地說。
“屍體?沒有,莫非是……?”
“全部是你門下弟子,你不知道?”李長順打斷了他的話。
“屍體全是我弟子?”
“不錯,每個人手裏都拿着彎刀。”桑無痕接過話。
刀一峯臉色一變,顯然心裏極不舒服:“大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正是我們此行來的目的。”
“您是來問我?”
“對,爲什麼他們會追殺秦漢。”
“追殺人?”刀一峯的神情特別喫驚:“這,這我怎麼知道。最近他們失蹤,心裏也煩的很。若不是今聽順爺說,我還矇在鼓裏。”
“你的意思是,他們在做什麼,你不清楚。”
“是的。”
見刀一峯語氣誠懇,神態絲毫不像說謊,桑無痕心裏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怎麼可能,月刀門在江湖上,門規極其嚴格,門下弟子沒有師傅的允許是絕對不能出去的。莫非是有人用金錢誘惑,可是一般弟子不能外出的,那麼誰又能做的到?
“請問,敝門派的大師兄在麼?”桑無痕想到,假如刀一峯真的不知情,那麼在月刀門能夠與外界聯繫而又能調得動弟子的只有大師兄了。
“您是說,我大徒弟周向佛?”
“對。”
“剛纔還在這裏。”刀一峯用眼一掃,不見人影。“吳守業,大師兄在哪?”
“回稟師傅,他就在門前院內練功。”
這個功字剛說完。
大廳內就起了一陣怪風,所有東西彷彿中了邪,全部自動往地下墜落。
桑無痕和夏如飄見到此景,心裏一怔,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而刀一峯好像也是驚呆了,身子連動都沒動一下。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桑無痕頓感不好,一縱身,就向門處飛去。
果然,院內躺着一個人。
一個男人。
咽喉上有一把劍,小劍。
血,正緩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