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於清也是一個箭步,來到血人面前。
“小,小姐,道,道出口。”
說完,頭一歪,便魂歸。
“爹有危險。”
李秋雨音未落,身輕如燕就向外飄。
桑無痕一見,猛提一口氣,追了出去。
兩條人影,疾風般順着一條小路狂奔。
不到一刻。
李秋雨在一塊大石邊停下腳步。
雙膝一跪,雙手伸出。
“爹,爹,你醒醒。”
隨後跟來的桑無痕看了看身邊和四周,一下子驚呆。
只見,草叢裏躺着蕭葉等人的屍首。
他俯下身。
從致命傷口觀察:上至胸,下至腹部被人用手爪硬生生的撕裂,肚中腸子都露出來。
兇手是一個人。
兇手的殺招好殘忍。
他倒吸一口涼氣,從現場草叢遺留的凌亂痕跡看,並沒有太慘烈的博殺,此人出手真是:快,狠,準。一二招之內便殺死一人。
是誰?
有這麼厲害的爪功。
縱觀江湖,幾乎絕對沒有其人。
對手。
自己真正的對手。
桑無痕臉色凝沉,站了起來。
無語。
慢步走向李秋雨。
很靜,很靜。
停留在她身旁。
此刻。
淚水早已劃破她臉頰。
哭聲。
尖嬌而淒涼。
顯然,李莊主已經死亡。
殘陽如流星,轉眼即逝。
夜,來臨。
………
水笙和簡飛走到了暗道北面。
雖然看得很仔細,也沒發現什麼。
失望二字。
猶如刀刻,畫在臉上。
“看來,真如張峯他們所說,暗道沒有祕密可言。”簡飛也發出一聲嘆息。
好奇怪,好奇怪。讓人有點想不通。水笙心道:其實,暗道裏結構簡單之極:地石塊鋪成,牆木板沾合和鐵盤油燈組成。
如真另有什麼機關,應該很容易看得到。可爲什麼找不出半點破綻?
地石塊仔細查過。
牆木板仔細敲過。
沒什麼異常。
鐵…盤…油…燈?
真的除了它沒認真看過。
水笙念頭一閃,莫非……玄機在……?
有道理!
臉上頓時猶如豔花。
腳一移,向一盞燈走去。
簡飛跟着她,不明白,爲何眨眼功夫,臉色相差如此之大。
鐵盤油燈,到了。
水笙用玉手,輕輕地捏住盤口,搖了搖。
這一搖真的令人一驚。
但絕對不是喫驚。
而是驚喜。
兩人雙眼很直,很直看着。
旁邊二米左右木板似一扇門,緩緩,緩緩向後打開。
“水姑娘,在下真是服了。”
簡飛發自內心。
水笙一笑,不言語。
腳一邁,踏進。
眼四周一瞟。
有燈,鐵盤油燈。
照的道里很亮。
這裏結構與外面截然不同。
儼然猶如牢獄,道兩邊牆壁,大概相隔四米,就有窗戶,固定的鐵窗。
她再擡頭一望,發現頂牆角有兩個半米圓徑的洞口,看似通向第一層,實則不然,水笙仔細一瞧:內面黑乎乎的,但能傳入一縷清風。
“這洞應該通向院子的一個角落,或者是院外山的斜坡。”
“嗯,我們現在站的地置,可能是院外斜坡邊。”簡飛走到第一間鐵窗外答道。
然後向內一瞧: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接着他們又來到第二間。
剛一探頭,向裏瞅。
“是飛兒麼?”
一個睡意未醒的聲音從內傳出。
原來,由於燈光,鐵窗內的人可以把外面面孔看清楚。
“師傅,師傅,我是飛兒,您讓我們找的好苦。”
簡飛大喜。
裏面一陣燥動。
傾時。
聽見打火石的聲音,隨後,室內有了光亮。
一個年約五十幾歲的中老年人,拿着蠟燭,出現在窗口。
“你怎麼能找到這裏來?”
臉色之中,充滿喜悅,且帶疑問。
簡飛見師傅好像沒受到傷害,心放下。想來,以前猜測
錯了一點。
“不是您寫信叫我們來參加切磋會的麼?”
“什麼寫信?什麼切磋會?”李嘯雲感到莫名奇妙。
看到如此,水笙插話:“前輩,您不知情麼?”
“這位是……。”
“什麼?桑無痕也來了?”李嘯雲語氣很是驚異。隨即話一轉:“江湖傳言,悲情公子“相思淚”劍法唯一傳人~水笙。是不是你?”
她點了點頭。
“他有福氣,竟可以讓“天下第一劍”的徒弟甘當下人。”
水笙臉帶嬌色,不語。
“師傅,信真的不是您寫的?”
“沒有,自從被“鬼手”肖天騙到這裏,就一直沒出去過。”
“肖天是您朋友?”水笙問了一句廢話。
“當然,若不是,豈會讓他騙到?”
“怎麼信的字跡,跟師傅您寫的一模一樣。”
“哦,還有這等事?”
“是的。”簡飛把事情的來朧去脈簡要地聽了一遍。
“唉,這個不知是什麼幫派,爲了讓我們臣服,真是無所不用。幸好,有桑無痕出手,否則,是什麼後果,就難預料了。”
“前輩,這鐵門能打開麼?”
水笙指了指進出緊閉的門。
“應該能,每次那個中年男子給我們送飯,根本沒有用鑰匙。”
我們?嗯,對了。其它掌門人肯定也是軟禁在這一排房間裏。
她腳步輕動,走到鐵門前,上下一看,發現門旁木牆有一個小黑點。
剛想按。
驀然一陣颶風從道里撲來。
讓人感覺熱浪翻滾。
來勢好快。
有人偷襲!
水笙一念一扭身,沒半點遲疑,劍原地一抖,劍風化着冷氣,反擊而去。
二三米寬的道里,一剎那溫度下降至幾度。
“厲害,難怪我的“聚獸”陣,都困不住你。”一個人影被冷氣逼的後退十步之遙說道。
“你就是張峯口中所說的莊主身邊紅人,肖神武?”水笙站定冷冷問。
“他奶奶的,張峯連名字都告訴了你,還有什麼祕密可言。看我怎麼收拾他。”聲音之大,震動整個道內。
這時,一排房間的燈全亮,每個鐵窗口都出現了人頭。
“水姑娘,是你。”窗口一名女子向她意示。
“秋花姐。”水笙也是一臉驚喜,幫派掌門真的全部在這裏。
只是有一點不懂,爲何進來時,房間裏怎麼沒人點燈呢?哦,明白了,水笙自解:由於被軟禁,困在裏面無事可做,只要有人送飯,一律喫過就睡,也不管什麼白天和夜晚。想來,是聲音吵醒了他們,難怪,李掌門第一句話帶着睡意。
“你是來救我們的?”
她點了點頭,又向肖神武冷冷看一眼。
“既然已無祕密,還出招嗎?”
“我是暗道總管,外人入侵,豈無反抗之禮。來,來,大戰二回合。”話說的有意思之極。
簡飛一聽,心道:怎麼山莊盡養些活寶,張峯三人也是這樣。
水笙“撲嚇”一笑。
一股豪氣徒生。
“好,二招不敗你,算我輸。”
“你說的啊,鐵窗裏的掌門作個見證。”肖神武對着窗口的人說。
幫派掌門沒見過水笙功夫,心裏正暗暗稱奇,哪敢言語。
當然,有一個人例外,秋花。
”水姑娘,我看你一招就可以。”
“一招?就算她是“天下第一劍”,也不可能吧。我這麼辛苦練了幾十年功夫,只擋的住一招?”看來,肖神武知道水笙的底。
衆掌門一聽全明白了:原來是悲情公子的徒弟,如此自信,理所應該。
“有疑問?就試試。”秋花說。
“當然要啦,否則,我怎對得起莊主。”
他不管水笙同不同意一招分勝負。
“記住,一招啊。”
“不是說二招麼?”
“我們兩個人當然聽中間人的。”
肖神武音出身形動,往前一躍,手掌一伸,再變,一揚。
這一次明顯與偷襲的招數不同。
掌化刀,刀卷殘風。
兇猛,速快,似泰山壓頂,直劈水笙頭部。
這一招,讓人感受強烈殺氣。
這身手,明顯是拼了的架式。
也對,若不這樣搏,對手真的用一回合將自己打敗怎麼辦。
臉,以後往那擱。
水笙似乎知道他想法。
也實在不忍心讓他丟太大的臉。
見掌已到眼前。
猛地往後一退,劍一橫劃,表面上,的確是“相思淚”,第二招,“眸相隨。”實則只用五分內力,根本冷凍不了人。
這是她出道以來,首次手下留情。
瞬間,劍風只裹着寒氣,圍向肖神武。
秋花一見,知她未盡全力,嘆一口氣:可能是平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