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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誘

    桑無痕默認了她的主意。

    身子一轉,往桌邊一靠。

    就看見對面兩個人。

    一位中年漢子坐着,桌上整整齊齊擺放着一堆籌碼。

    “金主,給我換十兩銀子。”

    站在桑無痕一排的一位少年,遞過一錠銀子。

    中年漢子起身收下,臉一笑。然後,從籌碼中拿出一疊。

    “小兄弟,祝你好運。”

    另一個是身着黑紗,雙眼透着豔光,且帶一點邪氣的妙齡少女。

    此刻,正舞動着自己右手中一對較大青色瓷碗,碗中傳來凌亂的“嘩啦”聲響。

    大概十秒。

    玉手把瓷碗往中間一放。

    嬌聲叫道:“買大賠大,買雙賠雙,各位爺們,快下,下就發財啦。”

    聽得此言。

    衆人手捏着籌碼,有的重重地放在桌上寫有“單”字上,有的放在“小”字上。

    李樹左顧右盼,手裏一枚在兩指間打旋,心裏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知下雙好,還是下大好。

    “前輩,隨便下。“身後,桑無痕說道。

    他一扭頭。

    “兄弟,你也感興趣?”

    “反正在等,看看也無妨。”

    李樹聽得此言,精神一振,手中一枚籌碼毫不猶豫往“大”字一放。

    “這麼少?”

    “不少啦,有二錢銀子呢。”

    桑無痕笑笑。

    從懷中掏出二錠銀子,也不言語,往李樹放的位置一堆。

    “大,大兄弟,二,二十兩銀子。賭,賭一次?”

    李樹語氣好驚。

    桑無痕又笑笑。

    “這位公子爺,銀子不能做賭注的,須在金主手裏換籌碼。”少女目光一斜,言語極柔。

    “在下賭錢,從不用什麼籌碼。”

    “公子爺,這是本賭坊的規矩。”聲音還是很輕,很柔。

    “能否破例一次?”

    少女好似不能做主,向身旁漢子瞟了一眼。

    “好,這位兄臺,想必是豪爽之人,依你。秋色,開。”

    秋色“嗯”了一聲,玉手拿住蓋在上面的碗底,輕輕一揭。

    瞬間,臉如鮮花。

    嬌笑道:“豹子,豹子,莊家通殺。”

    衆人一看,剛纔鮮血澎湃的心,立即蔫了。

    碗中三顆骰子,每一顆都顯露一個數:三點。

    “大兄弟,叫你不要下這麼多,唉,輸慘了。”李樹極爲惋惜。

    “不礙事,還有機會。”桑無痕好似毫不在意。

    他見此,只得無奈點點頭,表示相信。

    這時,中年漢子用小耙子把桌中籌碼一收而盡。

    秋色再次玉手拿起瓷碗,在半空中舞動:“各位爺,再來一次啊,爭取把上局輸的銀子扳回來。”

    語音未落,碗又停留在中間。

    桑無痕面無表情,從懷裏拿出厚厚一紮重疊的紙,然後,慢慢伸開,整整齊齊向“小”字位置一放。

    “銀票?”李樹眼一瞪。“大兄弟,拼家當啊?”

    心裏卻道:你不是來要帳的麼?

    秋色一看,臉色瞬間一變:“這位爺,我們這裏限注的。”

    衆人一聽,目光往桌上一聚,全都吸了一口涼氣:我的天,銀票每張一仟兩,差不多有十張。

    一萬兩。

    在這賭坊,雖說有一擲千金,但絕對沒見過,一賭萬兩。

    桑無痕此時面孔有點冷。

    “開吧。”

    二字猶如利劍,穿透秋色心房。

    “爺,我們賭坊限注每局最高一仟兩。”

    她面帶紅色,臉上冒着汗珠。手哪敢往碗的方向伸,

    顯然,開這局她是作不了主。

    “怎麼,不敢揭啊。”

    “是啊,開呀,開呀。”其餘下注的人也催促。

    ”這位爺,請不要令我們難做。好不好?”中年漢子站起身來,臉帶尬尷笑容,雙拳一抱,說道。

    “哼哼,我沒爲難你們意思,這麼大的賭坊,一局一萬兩都嫌多?”桑無痕故意驚訝。“反正潑出去的水,我是不想收回。”

    “公子爺,公子爺,您,您總不能壞賭坊規矩吧。”秋色急了。

    “你是荷官,不開也得開。若你不敢,讓老闆出來,由他開,可以吧。”

    中年漢子見他有點胡攪蠻纏,很是無奈,向二樓望了一眼。心道:若像現在僵持,肯定不行,不僅生意做不了,老闆也會罵,此人一擲萬金,來頭絕對不小,還是不能得罪,何不採用他意思。

    想畢,立刻說道:“大爺您稍等,我這就去請老闆。”

    水笙站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心裏滿是高興:嗯,奏效了。

    桑無痕表面不露聲色:“快點啊,贏了還想下一局呢。”

    中年漢子迅速邁上臺階,上了二樓。

    少頃。

    二樓口出現二個人。

    一個是剛上去的金主,另一個身穿青衣長袍。

    桑無痕和水笙一見,心裏一“咯噔”,怎麼是他?

    是誰?

    孫長天。

    兩人雖然喫驚,但不意外,因爲,他本來就是“鐵血”教的人。

    沒想到,那次在暗室逃脫之後,竟然隱藏在這裏。

    水笙頓時沒了主意,身子向桑無痕一靠攏。

    “怎麼辦?他可能認識我。”聲音極小。

    “見機行事,如真被他認出,立刻抓,就是不認出我們,他身負幾條人命,也絕不能手軟。至於,柳一凡,暫且不管。”桑無痕很是果斷。

    說話間。

    孫長天和中年漢子已經到了桌邊,秋色頭一低:“總管爺。”然後一退,騰出荷官位置。

    “是哪位公子爺,下這麼大注啊。”孫長天一站定,便問。

    中年漢子一指。

    “哈哈,公子爺真是大氣,豪爽。”

    看來,他沒有認出桑無痕和水笙,也對,那天根本連照面都沒打一個。

    “你是老闆?”桑無痕故意問。

    “也相當於老闆,局由我來開。”說完,手一伸,拿向蓋着的碗頂。

    衆人一下瞪着雙眼,屏住呼吸,有的人甚至心跳加速。不管與自己有沒有關,但一擲萬金的輸贏,委實沒見過。

    李樹也是很緊張,很緊張。

    想要桑無痕撤回銀票,簡直不可能。

    正所謂:買賣一聲喊,賭桌一句言。(方言:意思是:你買別人東西,只要喊一聲,就一定要買。賭桌上,只要你說賭這局,就不能更改。否則,便會被人瞧不起。)

    “慢着。”桑無痕叫一聲。

    周圍的人目光“唰”地全部移到他身上:莫非,想反悔。

    孫長天連忙手一縮,心裏嘆了一聲:自己怎麼慌的很呢。

    也是,一萬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就在一瞬間定輸贏,心又怎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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