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作爲後李廣利時代的漢軍大將種子來到長安的。
這也是李廣利上次回京述職時極力推薦的結果。
只是沒有想到,趙充國居然回來的這麼快。
張越的態度,可真是讓趙充國感覺受寵若驚,連忙上前,拜道:“侍中公言重了末將粗鄙武人,只懂忠君報國,可擔不起侍中大禮”
此番回京,趙充國很清楚自己的使命和任務。
那就是儘可能的多認識朋友,多交貴人。
也只有這樣,他將來才能在沒有後顧之憂的情況下,與匈奴人痛快的放對。
李陵之敗,教訓深刻啊
自李陵後,漢家大將們都明白了搞好朝廷關係的必要性和迫切性。
將軍們也終於知道,要打仗,打贏仗,不能沒有政治盟友的幫助。
“日後再與趙侍中把酒夜談”張越起身,笑着道:“如今,吾還要去君前覆命”
“侍中請”趙充國自然不無不可,拱手拜道。
望着張越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宮闕里,趙充國就託着腮幫子想了起來:“這就是那位寫了戰爭論的張子重”
“看上去文質彬彬,就像一個文弱士大夫啊”
“但怎麼這長安城中,人人畏之如虎,以爲是張蚩尤,連貳師將軍也再次叮囑吾,此人不可招惹”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趙充國在心裏想着。
作爲軍人,他知道一個真理既然對方能令長安公卿畏之如虎,那就一定有過人之處。
不是在武力上,便是在智謀方面。
如今看來,應該是在智謀算計方面,有過人之處。
至於武力
趙充國回想了一下對方的身材,覺得就誇大一些,也不過是漢軍中的中人之姿罷了。
估摸着跑個百十里,就要氣喘吁吁。
這樣看的話,此人就是自己所要交好和搞好關係的權貴了。
未來,自己領兵,在外征戰,朝中有他作爲靠山,那不是美滋滋
他卻不知,張越此時也在心中盤算着自己的算盤。
“真是猛將啊”張越砸吧着舌頭,在心裏回憶着趙充國的身材。
這位無雙猛將,幾乎就是項羽的復刻版。
身高八尺三寸以上,體重至少超過了一百五十公斤,雖然隔着寬大的袖袍,但張越也能感覺到他的肌肉中充滿了爆炸一樣的力量。
手撕鬼子估計做不到,但一拳下去,直接將人打的腦漿迸裂,卻是毫無疑問的。
更緊要的是,趙充國不僅僅有蠻力。
而且有着超強戰場觀察力和戰略洞察直覺。
歷史上宣帝時期,這位大將盡管已經有八十三歲了。
但依然是大漢帝國的架海紫金梁
發揮着定海神針的作用
無論是對匈奴作戰,還是對羌人作戰,大的戰略方針和戰術部署,皆是這位的佈置
而其前本身的沙場征程,更是未嘗一敗
錯非,他生不逢時,而且受到了李廣利的牽連,導致仕途受到挫折。
若給他李廣利的資源和兵力,說不定匈奴人能被他錘死,估計就沒有宣帝時的呼韓邪臣服之事了。
這樣的大將,是張越最需要的盟友和幫手了
“必須好好籠絡和交好啊”張越在心裏想着。
將來,他要帥師伐國,遠征整個世界。
有些地方,可能就顧不着了,需要有人去清理。
趙充國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再說,一個好漢三個幫。
就連霍去病衛青,也是靠着其麾下的將帥纔有的那麼大的功勳和成就。
這世道,良將難得
趙充國這樣的良將,更是百年難得一見
唯一的問題是趙充國是李廣利的人,他是李廣利發現、提拔和舉薦起來的。
這牆腳恐怕有些難挖啊
不就是挖牆腳嘛
只要鋤頭揮的勤,什麼牆腳挖不動
再說,李廣利也老了
帶不了多久兵了,滿打滿算,最少五年,最晚十年,他就得回長安養老了。
只是
類似趙充國這樣的人,想要挖過來,難度係數是極高的。
因爲,什麼房子票子女子,他都不可能動心。
能打動他的,只有理想和抱負。
也只有宏偉藍圖和恢弘大志,能讓這樣的將軍動心。
“看來,我得化身賈布斯,做幾個ptt了”帶着這樣的念頭,張越就來到了溫室殿的內殿,天子居所之處。
在門口微微整理了一下冠帽,張越就持着天子節,輕輕步入殿中,然後擡起頭看着那端坐在上首的天子,長身而拜:“臣毅受命持節,巡視京畿,今日使命完成,特來向陛下覆命”
天子微微擡眼,看了一眼趴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傢伙,然後揚了揚手裏的奏疏,問道:“張愛卿,汝可知道,汝離京這半個月,有多少人上書彈劾汝爲非作歹、仗勢欺人、禍亂地方,肆意妄爲,假借君令,敗壞朝堂名聲嗎”
張越聽着,立刻就拜道:“臣惶恐,臣萬死,臣有罪”
天子聽着,氣不打一處來,笑罵道:“你有什麼罪說來聽聽”
“心憂君父,不避險阻,此罪一;憂傷百姓,動用君權,其罪二”
天子聽着,趕緊打斷這個自吹自擂的傢伙,笑罵道:“卿以爲朕是那種不辯忠奸之人”
張越連忙頓首拜道:“聖明無過陛下,陛下明見萬里”
“行了行了”天子起身道:“那些蠹蟲彈劾愛卿的彈章,朕統統留中了”
他深深的看着張越,終於讚道:“卿此番做的不錯”
何止是不錯
簡直是完美滿分
打擊面控制的恰到好處,殺傷範圍侷限在四縣和京兆尹之中。
於是效果好的讓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幾乎所有人現在都在支持他懲戒賊臣,維護國法、宗廟。
特別是輿論界,那些素來挑剔,喜歡吹毛求疵的士大夫們,現在重新煥發了對他和漢室的忠心和向心力。
所有人都在點贊,每一個人都在支持。
除了那些倒黴蛋之外。
張越當然不敢居功,連忙拜道:“此臣的本分,且全賴陛下聖明,遣臣出使,臣只是私下愚鈍的揣摩聖意,以爲陛下必不能容彼輩,便擅自行權而已”
功勞嘛,當然是這位陛下的。
作爲臣子,張越知道,自己永遠只能是那個遵照命令做事的大臣。
而出了問題,他應該第一個把鍋背起來。
沒辦法,這就是漢季大臣的生存法則。
也是他此番出外做事的基本原則之一。
另外一個叫團結大多數,打擊一小撮。
“好了”天子對張越的態度無比滿意,他招招手,對張越道:“卿坐過來,和朕仔細說說此番的過程,尤其是講一講湖縣的事情”
說到湖縣時,他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期待。
他甚至有些希望張越告訴他,其在湖縣做夢夢見了什麼神祕人或者聽到了某些神祕的呢喃。
但他強行壓抑住了這種衝動。
他害怕自己表現的太過急切而嚇倒了對方甚至嚇退了神君。
張越自也有些清楚,他微微準備一下腹稿,便將這些天來一路上發生的事情都講了一次。
當然,經過了一些藝術加工和調整。
儘量將過程講的委婉,同時將自己的決斷,與這位陛下的指示掛鉤,引用這位陛下的許多詔書內容。
動不動就是臣念及陛下某年某月聖諭訓示,私下揣摩,深以爲是然後才做出的決定
總之,光榮屬於天子。
而他只是一個勤奮的螺絲釘,大漢帝國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公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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