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要做門閥 >第一千三百一十節 落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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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落了白茫茫一片,好乾淨的大地”張越站在北闕城頭,望着這座還未平靜下來的城市,輕聲嘆息。

    如今,已是正午時分了。

    城中叛軍,已經或死或降。

    主謀基本上也都落網了。

    御史大夫鄧律、宗正卿劉賢、太常卿蘇舜

    大漢十二執政,有三位背叛了大漢丞相

    真真是讓張越意外

    “爲什麼只有三位”大漢丞相砸吧着嘴巴,一副很是遺憾的樣子。

    要知道,過去十餘年來,漢家工商業迎來了大發展

    在張越的支持和鼓勵下,在國家政策扶持下,一個個大資本家火速崛起。

    從前,茂陵袁家的一座袁林,號稱天下第一園林,連皇帝的花園也大大不如。

    但現在,在關中範圍內,規模比袁林大的私人園林,超過一百座

    特別是已經去國去了身毒的尚書令萬年候張安世家族,壕的讓人目瞪口呆張氏在鴻固原老家,建有一座佔地千畝,橫跨渭河的園林。

    其中假山、人工湖,都是尋常。

    真正讓人大開眼界的,當屬張安世專門爲了紀念他的父親張湯而修建的漢御史大夫張公諱湯銅像。

    像高六丈,,底座寬三丈,重五十萬斤,皆以純銅而鑄。

    最讓矚目的,莫過於張湯銅像所戴的冠冕,乃是金銀鑄造,據說光是爲了鑄此冠冕,張安世就融掉了數千金的金餅

    還從朝鮮王劉胥那裏,要來了白銀三萬兩,也都給融了。

    而張安世的財富,卻不是貪污受賄或者徇私舞弊。

    而是其妻任氏操持家務所賺來的。

    這位尚書令之妻,醉心於染布技術與繡花工藝。

    張家的染坊和刺繡坊中,僱工數以萬計,是漢室最大的染坊與刺繡坊。

    連少府在染布、刺繡方面,也不如張家。

    此外,張安世的這位妻子,還是漢室護膚品界的巨鱷,張安世當年在河湟盤下的那一千多頃地,現在基本都是種植各種香料、鮮花。

    其所推出的各種香水、胭脂,是長安城最受歡迎的產品。

    論才幹和經商水平,任氏僅在張越自己的妾室,大漢另一位在商業領域呼風喚雨的女強人楊氏之下。

    上有所行,下有所效。

    丞相之妾與尚書令之妻都拋頭露面,開始經商賺錢了。

    其他人,不管家裏有沒有懂做生意的夫人,也都紛紛推出一個出來。

    反正,難道還有人敢不給當朝執政大夫的面子

    於是,各家各戶都是賺的盤滿鉢滿。

    就像這次落馬的三位執政,單單是他們家族所擁有的不動產和各類工坊、商鋪、奴婢加起來,價值就沒有一個會少於五萬萬錢的。

    整個大漢歷史上,開國以來,除了那幾位天子手足,太后心肝外,還能有幾個人的訾產突破過這個數量級

    更不提,這些人一落馬,就拔出蘿蔔帶出泥。

    相關官員、富商,也統統成爲了張越的盤中餐。

    所以,張越纔有些可惜。

    要是十二執政裏,反個大半,那就好了。

    基本上所有社會問題與矛盾,都可以得到一次解決。

    這樣,再過個十來年,再割一次韭菜,就又可以解決一次矛盾。

    如此循環往復,割他十七八次,怎麼着也能把蒸汽機割出來,說不定有生之年能見到大炮鉅艦呢

    那時,張家江山,才真正牢不可破

    “丞相”上官桀走到張越身邊,問道:“天子和太后,您打算怎麼處置”

    “要下罪己詔嗎”說到這裏,上官桀就擡起頭,盯着張越。

    張越聽着,笑了笑,道:“總歸,還是要給太孫殿下一些面子,不能叫殿下面皮過不去”

    “這罪己詔就免了吧”

    一個十二歲的小皇帝,若果真下了罪己詔,這天下人又該如何看待他這個丞相呢

    雖然說,小皇帝確實在其中做了許多事情。

    但別人是不會信的。

    這個鍋是甩不出去的

    再說了,小皇帝若是下了罪己詔,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張越怕是馬上就要被部下架着,走完那最後一步。

    雖然說,到現在,張越是完全有理由和實力,將那最後一步走完。

    只是

    走完了以後呢

    未來,這天下要是出了問題,有了鍋,那就是他張越來背了。

    一個做不好,就會有人思念漢室。

    所以,小皇帝還得留着。

    留着多好

    一個傀儡,沒有半分權力,經過這一次事情,連人心也盡數喪失的傀儡,將再無威脅。

    更是甩鍋最合適的人選,承受怨氣和怨恨最理想的模板。

    上官桀聽着,卻是神色有些不對,彷彿被人從頭澆下冷水一樣,他動了動嘴脣,卻最終什麼都沒說。

    張越卻是知道上官桀的意思和態度。

    事情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在傳統上來說,哪怕是天王老子攔着,小皇帝也得滾了。

    然後再換一個新的傀儡天子,等過個一兩年,便革鼎而立。

    然後,新朝功臣,人人的爵位與富貴,才能落袋爲安。

    如此上官桀等人才能安心入睡。

    “太傅”張越拍了拍上官桀的肩膀,道:“太傅的意思和諸位大臣的想法,我是知道的,也明白的”

    “放心好了,諸公的付出,一定會得到回報”

    賞賜有功,加官進爵,這是肯定的,也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張越早已經明白,錢和官爵、土地,永遠是最犀利的武器。

    此番能輕而易舉的鎮壓一切,不就是他張子重錢多人多嗎

    “可是丞相”上官桀道:“吾倒是沒什麼就怕下面的人亂想啊”

    是啊,現在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伸長了脖子,像期盼甘霖的禾苗一樣,期待丞相登基開國。

    丞相卻不想幹

    錯非知道,除非這位丞相自願,不然無人能將那龍袍披到他身上,上官桀真有種派人去取來天子冠冕,不管不顧,戴到這位丞相頭上的衝動。

    然而,正如上官桀所言。

    就怕下面的人亂想。

    須知,希望是力量,但也是武器。

    一旦希望落空,人心浮動,恐怕

    “放心好了”張越笑着道:“我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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