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要做門閥 >第一百章 蒐羅人才(2)
    拜別任安,張越與劉進驅車前往長安城城南的章城門。

    此地,與長安城其他十一門都不同。

    因爲,章城門背靠着未央宮。

    雖然如今,天子更喜歡居於建章宮,除了大朝和朔望朝外,很少回未央宮,但此地的警備程度依然非常高。

    等閒人是不許接近章城門的。

    在過去,這裏甚至就是南軍的老巢。

    酈寄、李廣等漢家名將都曾屯兵於此,太宗時,太宗皇帝身被甲冑,腰繫寶劍,在軍營內發表演講,準備誓師與匈奴決戰的地點,也在這裏。

    花了大約半個時辰,張越一行就抵達了在章城門外不遠的北軍軍營。

    有着侍中的令符,又拿到了任安的公文,張越一行自然暢通無阻的進入了軍營,見到了負責此地的北軍候司馬李雲。

    李雲是跟隨貳師將軍李廣利南征北戰多年的老將。

    因在伐大宛時,被大宛人射傷了腳,行動有些不便,不能再隨軍出征。

    但李廣利念及舊情,就給他安排了這個看守章城門的差使。

    油水未必有多少,但卻勝在清閒。

    聽說了張越的來意後,這位老將揮揮手,找來一個家臣,吩咐道:“去將守軍正丞胡建叫來!”

    兩刻鐘後,一個年輕的軍法官,就被人帶到了張越面前。

    “下官胡建,見過張侍中……”胡建也是有些懵逼,他搞不清楚,自己這樣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怎麼就入了天子身邊的侍中的眼?

    所以稍微有些忐忑,但更多的卻還是興奮!

    誠如當年東方朔喝醉了酒,躺在婦人懷裏的那些胡言亂語:用之則爲龍,不用則爲蟲。

    這世道,若無人賞識,便是再厲害的人,也只能泯然衆人矣。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當年的名臣朱買臣,若無嚴助舉薦,他恐怕早已經餓死在長安街頭,哪裏還有後來身掛兩千石印綬,榮歸故里,衣錦還鄉,羞死前妻的風光?

    是故,胡建在見到張越的瞬間,就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以便對答時能夠符合對方的期望。

    張越卻是打量着胡建,他年紀大約二十五六歲,面容剛強,哪怕是在自己的頂頭上司和張越面前,也是滿臉正色,沒有絲毫怯懦。

    史書上的此人,也稱得上有勇有謀了!

    按照漢書記載,此人應該會在一兩年後,就斬殺自己的違反軍法的上司,從而受到當今天子賞識。

    並被任命爲渭城縣縣令。

    渭城縣,那可是一個連張越現在也不敢輕易去涉足的地方。

    當地勢力混雜,皇親國戚與豪商巨賈,彼此交錯,數不清的遊俠混跡於市井。

    但在此人手中,卻被治理的井井有條。

    他的治理,與義縱、王溫舒都不同。

    義縱、王溫舒的治理方式是殺人。

    管你犯沒犯法,先抓起審理。

    六木之下,三尺法中,總能找到對方的違法之事——哪怕沒有,也可以屈打成招的嘛。

    萬一打死了……

    那就更好,省的上報的麻煩。

    直接報告上級:犯人某某畏罪自殺……

    而胡建治理渭城縣,凡事都講法律。

    所以,其治渭城,不僅僅百姓信服,就連被他打壓的豪強、貴族也佩服他的爲人。

    然而……

    這樣一個優秀官員的下場,卻是悲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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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霍光當成了一個棄子,丟給上官桀。

    而霍光則藉助胡建之死,引發的整個關中士人、百姓的憤怒,成功的將以上官桀爲首的反劉謀逆集團掀翻在地。

    雖然史書上說是什麼‘霍光暗中保護胡建,但只是奈何某次霍光生病,被上官桀抓住機會云云’。

    但只要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這根本是瞎扯!

    霍光可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集團。

    他門下走狗和鷹犬多如牛毛,真要想保護胡建,上官桀去哪裏找機會?

    只能說,在大人物的棋盤上,棋子們的命運,根本不由自己掌握。

    好在,現在張越勉勉強強也算可以在棋盤上執子的選手了。

    稍微可以決定和掌握自己的命運。

    若未來運氣好點,給點力,未嘗不能如史書上的那些大人物一樣,以天下爲棋盤,蒼生爲棋子。

    看着胡建,張越微微拱手道:“胡軍丞,本官侍中領新豐令張子重,欲徵軍丞以爲新豐縣典吏,未知軍丞可願從我共治新豐?”

    胡建被嚇了一跳,不需要考覈一下嗎?萬一我是水貨呢?

    心裏面雖然腹誹,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拜道:“蒙明公不棄,建願爲效死!”

    如今,已經不比過去了。

    像他這樣的寒門士子的進身之階已經越來越少。

    能碰到一個侍中親自徵辟,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了!

    他那裏還敢扭捏?

    “善!”張越笑道:“胡典吏請隨吾入城,去蘭臺換套官服先!”

    天子已經授給了他自由選擇和任命縣中大小官吏的權力。

    換句話說,他哪怕任命一隻豬當官,蘭臺那邊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胡建聞言,拜道:“請侍中容在下回家,拜別老父,辭別妻兒!”

    “也好!”張越自無不可的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個名刺遞給他:“胡典吏將一切安排妥當後,持此名刺,入長安城,至公車署來尋我即可!”

    正好,利用今天的時間,再去跑一趟治粟內史桑弘羊的官邸。

    一來見一見這位漢家隱藏的九卿,國家的錢袋子,與他碰碰面,二則向他請教一下,去大司農哪裏應該怎麼去查那位現在不知身在何處的能吏。

    三則……

    張越想要的副手,新豐縣縣丞人選,此時應該就在桑弘羊麾下當一個小吏。

    順手去把此人也給徵辟了。

    這樣一來,基本上,新豐縣的骨架就搭起來了。

    既有法家拂士,也有善於經濟和民生的積年老吏,再加上一個懂農業,善於指導百姓耕作的大能。

    而自己又有着空間之力,可以推出高效高產的作物。

    新豐何愁不大治?

    大治都不是張越的目標,什麼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這都是前輩們已經玩剩下的把戲,再玩一個出來,也不出奇!

    張越想要的是,將新豐打造成一個基地,一個自己的根據地,一個天下人人羨慕的小康縣。

    一年內,就要讓新豐情況轉好。

    兩年就要奔脫貧,三年就要奔小康。

    要做到如杜甫詩中的開元盛世時,唐代關中百姓那樣的生活。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

    也獨有做到這個地步,才能引發轟動效應,才能讓天下人自動的學習和跟風新豐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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