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爐子裏高大山已經燒上了火,鍋裏的水正咕嘟咕嘟冒着熱氣呢。

    很快剁成塊的兔子肉和蘑菇下鍋,大家便圍坐在一起等待。

    按照他們一行人趕路的習慣,中午都是隨意做點簡單的喫,燉上一鍋菜、再蒸點山藥芋頭之類的就夠了,晚上宿營的時候纔會做得豐盛一些。

    穆青荔擡頭望了望這攀登了還不到一小半的山脈,笑着道:“這一頓燉肉只怕是下山之前的最後一頓了,這再往上去,可就喫不到燉肉咯!頂多燒點蛋花湯喝喝,肉類只能烤着吃了。”

    三個男人都是一愣,有點莫名其妙。

    “這是爲什麼?”阿遠忍不住道:“難道上去了沒有柴禾嗎?”

    食物、炊具穆青荔的空間裏都有,即便獵不到新鮮獵物也無所謂啊,想來想去阿遠只想到這一個理由。

    高大山用看白癡的目光看了阿遠一眼,“這滿山裏怎麼會沒有柴禾?青荔,難道這高山上不能煮食物?這是犯什麼忌諱嗎?”

    這山是真的高,他們這一路上來,還從來沒有攀爬過這麼高的山呢。

    墨雲深也笑道:“這也有忌諱嗎?我倒從沒聽說過。不過娘子的話斷斷不會錯的,娘子說是,那自然便是。”

    穆青荔很是無語,跟這三個沒文化的傢伙,她到底要不要解釋呢?

    跟犯忌諱沒關係啊,只是因爲隨着海拔升高,水的沸點降低,木有高壓鍋,煮不熟東西啊!連雞蛋都煮不熟啊。

    如果一定要說是犯忌諱的話,唔,那大概就是犯了老天爺的忌諱吧。

    “也可以這麼說吧,”穆青荔摸摸鼻子,說道:“在太高的地方東西是煮不熟的。”

    三個人“哦”了一聲,將信將疑,顯然這三個沒文化的並沒有將穆青荔的這種荒唐說法放在心上,全都很好心的並沒有明着反對她。

    三人都是一樣的想法,只要火堆燒的起來,怎麼可能煮不熟東西?

    穆青荔見他們神情就知道這三個沒文化的並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不由挑了挑眉,算了,反正到時候他們就知道了。

    喫過午飯,叫回大孔雀,四個人帶着大孔雀便朝高山上繼續趕路。

    雖然沒有大龜在,四個人的腳程也並不慢,加上越往上各種雜草藤蔓灌木較少,都是長得結結實實的大樹,對趕路並沒有什麼阻礙。

    中途的時候,穆青荔從空間中取出了厚厚的棉衣服,四個人加了一回衣服,繼續往上。

    傍晚的時候,在松樹林裏宿營。

    試着煮了野雞蛋,連殼一起煮的,沒熟,三個男人驚奇不已,簡直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會有這種怪事,這火苗不是依然燒得旺旺的嗎?怎麼會煮不熟雞蛋呢?

    這纔信了穆青荔的話。

    除了阿遠說,覺得有點兒胸悶,彷彿喘不過氣來似的呼吸有點兒不順暢,其他三人都沒有這種感覺。

    可把高大山給急壞了,只當阿遠這是生病了,忙叫墨雲深過來看看。

    穆青荔哭笑不得,她心裏明白,這是高原反應。

    只是,想要解釋清楚卻難,便跟高大山說,這是因爲爬山爬得太高了,所以纔會如此,明日繼續上山的時候,放緩一些速度應該就不會有問題。

    這是正常反應,只不過這種反應並不是人人都會有,比如他們三個,暫且就沒有出現這種狀況,當然了,再繼續往上,卻也說不定了。

    要問她是怎麼知道的?空間裏有書說明的啊。

    她這麼一說,高大山他們稍稍放下了心,卻又忍不住更擔心起來,要知道此刻還沒有爬到一半呢,恐怕還得在山上再過兩夜才能翻越過去。

    這要是再往上,他們會不會出現阿遠這種症狀難說,但阿遠肯定會越來越嚴重。

    這個,穆青荔也沒有什麼辦法,在這古代,上哪兒給阿遠找氧氣瓶去?

    別說阿遠了,大孔雀也有點蔫不拉嘰的了,還不知它能不能成功翻越呢。

    “咱們都先別急,走一步看一步吧!”穆青荔道。

    墨雲深和高大山也無別的法子,也只能如此。

    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高大山便與阿遠一個帳篷,阿遠也沒有再躺下,而是靠坐着,如此可略微舒服些,若是躺下,那種沉悶憋悶的感覺更甚。

    次日,繼續往上,走了半天之後,忽間地上出現了積雪,天空中雖然此刻沒有飄落雪花,但是地上卻是有積雪的。

    雪並不厚,深的地方也僅僅漫過腳踝而已,也不是鋪天蓋地的到處都是,零零散散的散落在樹根草皮上。

    到了這個高度,已經看不見什麼高大的樹木了,大多是一人多高的小灌木,以及各種草。

    對於趕路阻礙更少,只是這寒冷的天氣和嗚嗚呼嘯的寒風讓人叫苦不迭。

    “這什麼山啊,這個季節竟然下了雪了!這是要把人給凍死啊!”衆人雙手哈着氣抱怨。

    穆青荔沒有再解釋什麼,心道這很正常啊,你們也不看看這山有多高……

    墨雲深笑道:“所幸咱們都沒有出現什麼不適,等下了山自然就好了。”

    穆青荔也道:“都少說話,抓緊趕路要緊。咱們三個沒有像阿遠那樣、阿遠的症狀也沒有加重,這已經是萬幸了!”

    果然一共在山上過了三夜,第四天將近中午的時候,終於攀上了山頂。

    站在山脊最高處,四個人都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居高臨下往下看,真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心情大好。

    就連原本胸悶氣喘的阿遠,也有種瞬間清醒了許多的感覺。

    大孔雀那傢伙,雖然長了一身厚厚的羽毛,可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狀況,這兩天整個鳥蔫得簡直不成樣,四個人看了都忍不住有點可憐不忍。

    幸虧好說歹說的,它依然跟上來了。

    這會兒站在這最高頂點上,雖然是最冷、寒風最凜冽的時候,但是每往下一步,就等於迴歸正常溫度了更近了一步。

    “這個鬼地方!真是一刻、一刻也不想多待,咱們快、快下去吧!”身上包裹得像一頭笨熊依然冷得說話聲音都發抖的阿遠磕磕巴巴的顫抖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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