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目光所及之處景物已變得模糊,耳邊是海浪爭涌拍打的轟鳴,這聲音也讓艇上人的心情變得愈加焦急。
奮力劃了許久,終於聽到嚮導說:“前面就是了。”
大家循聲望去,只見前面幾百米處,巨大的斷崖象一尊奇異的怪獸蹲守在海岸邊,隱約透出一股陰森。
“我們快划過去。”文睿說道。
大家加快速度划着,很快便到了近前。大家打開強力手電向崖壁照去,只見那洞口如同一張怪獸的大口欲將他們吞噬。
“有人嗎?”隨行的工作人員向洞內喊着。
沒有人回答。
“萌萌?葩姐?”文睿想起樂言這麼叫他們的名字,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我們在這兒,我們在這兒”,只聽得喊聲從洞內傳出,透着無比的欣喜和激動,文睿的心稍稍放下,還好他們都在。
小艇劃到洞口,手電光齊齊射向洞內,只見正中一根石柱旁邊站着的正是萌萌,他的腳踩在水中,手扶着兩條腿,沿着腿看上去,肩膀上跨坐着的人正是葩姐。兩人皆是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快上來。”文睿喊道。
萌萌趕緊走了過來,將葩姐放到船上,自己也蹚着水爬上了小艇。
“就知道你們一定會來。”萌萌精疲力竭,“你們再不來,海水漲得再高一些,我們只有爬上了石柱了。”
“我纔不要爬。”葩姐腦補那情景,十分抗拒。
回程很順利,到了別墅,望眼欲穿的樂言撲上去將他倆抱住,捨不得放手。
葩姐故作輕鬆的說:“言言,抱得太緊會勒死人的。放心吧,以後我再也不要跟這個笨蛋單獨出去了。”
萌萌氣道:“你說誰笨蛋,我纔是不要跟你一起呢,每次都會出一堆狀況。”
樂言由哭轉笑:“好啦,別爭啦,你們安全回來就好,肚子餓了吧,快喫點東西。”
廚師早就準備好了一桌子美食,葩姐和萌萌毫無形象的將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空。臨上樓前,他倆又向文睿道了謝,給他添了麻煩十分抱歉,文睿只讓他們不要見外,都是自己人,應該做的。
樂言送葩姐和萌萌上樓,葩姐在她耳邊悄悄耳語:“聽到沒有,他說是自己人呢。”
“那又怎樣?人家只是客氣一下而已。”樂言捏她的臉。
“我覺得他這人真不錯,朋友一有難就立刻出手相助,不錯不錯。”萌萌接道。
“你們兩個呀,拜託一定要好好的,否則。。。。。。”樂言說不下去。
“知道了,我們都要好好的,對不對?”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要永遠在一起。”三人環抱在一起,互相卻都不擡頭看對方,因爲他們知道每個人的眼角都
含着淚光。
文睿看着樓梯轉角處的三個人,他們擁抱在一起那麼溫馨,連他自己的心都似乎變得柔軟起來。
“今天星星不錯。”
“是啊,真亮,好象伸手就能夠得着。”樂言也在旁邊的椅子上躺下來。“文先生,今天又給你添麻煩了。”
“怎麼會,”黑暗中,文睿微微側頭看向她,“他們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今天的事不用介意。”
樂言點點頭。爲了岔開話題,樂言想了想又問道:“那你潛水時遇到最有趣的事是什麼?”
文睿回想一下說:“曾經有一個朋友特別喜歡潛水,可是有一次喫得太飽,下水後就覺得難受,結果就在海里吐了出來,一起潛水的人都飛快的遊走了,可是海里的魚都來爭食物,把他團團圍住。”
“好惡心啊!”樂言皺眉抗議.“那你印象最深的是什麼呢?”
聽了樂言的話,文睿突然變得有些沉默,但還是緩緩開口:“很多年前,有一個朋友沒有聽教練的叮囑,早上獨自己一個人去海里潛水,沒有潛伴。結果發生狀況,過了好幾天纔在另一個海灘找到他。”文睿的語調似乎有些悲傷。
“對不起。”樂言不知道這個問題勾起了這一段往事。
“沒關係,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文睿打起精神,“我教你潛水的手勢好不好?你看這樣是下潛,這個是上浮,這個是代表停止,還有這個手勢是危險,這個是獅子魚。”
樂言看着他做的各種手勢,有的十分帥氣,有的十分形象,還有的讓人想發笑。剛纔不愉快的氛圍一下子就被沖淡,樂言被逗得大笑。
管家送來兩杯果汁,兩人邊喝邊聊,不覺已是深夜。文睿看樂言已有些疲倦,就對她說:“現在上樓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們返程,到家之後你再好好睡一覺。”
說完後,樂言卻並沒有反應,文睿湊近她,只聽她呼吸均勻,已經睡着了。
“除了我,可不允許在別人面前這麼睡着。”文睿輕聲對她着,又輕輕將樂言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將她從椅子上打橫抱起。
睡着的樂言,變動了位置自然覺得有些不舒服,她迷迷糊糊地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將頭埋在文睿的頸窩,安心不動。
文睿苦笑,你可以心無雜念地睡了,我怎麼辦?
第二天一早,葩姐和萌萌居然很有默契的早早起牀,他們拖着樂言來到樓下,看到文睿正在泳池中晨泳。清晨的陽光照射着他麥色的肌膚,肌肉緊實,簡直是模特的好身材。
“你流鼻血了。”萌萌對葩姐說。
“有嗎?”葩姐摸一把鼻子。“討厭!”
看着文睿從泳池中起身,披上浴巾走到她們面前,樂言微笑着對他說:“早。”
文睿卻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也回了一句:“早。”
樂言卻象觸電般一震,記憶瞬間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