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睡着了”李陽從地上站起,想安靜離開。
鬆開手。
自己的手鬆開了,可呂素的手,還緊緊扣在自己手上。
李陽輕輕用了點力,不想弄醒呂素。
結果,沒鬆開。
再用力,
還是沒鬆開。
“我……”李陽。
這是被套牢了嗎?
“邪門了,睡覺還能抓這麼緊?”李陽不信邪,又用了點力。
熟睡中的呂素貌似察覺了什麼,繡眉皺了皺。
“不好,要醒!”李陽立刻停止動作,老實下來。
足足過去好一會兒,看呂素沒醒,這才鬆了口氣。
但手,還被呂素牢牢抓着。
“算你厲害”李陽無奈的看着呂素,已經認命了。
再次坐下來。
李陽可不像呂素生病發燒,他可精神得很,睡又睡不着,走又走不掉,坐在地上,只能對着呂素的手發呆。
彷彿在奇怪,這一隻芊芊玉手,哪來的這麼大氣力?
力氣倒沒看出,卻看出點別的。
這隻手,就像呂素本人似的,嬌小玲瓏,跟李陽大手一比,簡直像個孩子。
白皙若雪的手背,因爲用力抓着李陽,導致手背上露出些淡淡血管青色,嫩如蔥段的手指根處,隱隱有些破皮。
那是經常手洗衣服的人才會留下,在這個沒有洗衣機的時代很常見,但在呂素這個名門小姐身上,卻不正常。
這些,都是因爲李陽。
平日裏大條的他,今日卻從一隻手上,發現了很多細節。
一時間,李陽心底生出些愧疚。
“過幾天,買幾個丫鬟去,不能再讓呂素給我洗衣服做飯了……”
李陽就端着那隻手,一直看,也不知過去了幾個時辰。【零↑九△小↓說△網】
漸漸地,睏意上涌,枕着那隻手睡着了。
這樣的場景,持續了三天。
白天,李陽會回到皇宮,看完病再回來,全程隱身,無人察覺。
其餘時間,不是計算秦皇死亡日子,就是陪在呂素榻前。
但令李陽奇怪的是,呂素的病情,竟絲毫不見好轉。
“我去,你這病是咋回事?”李陽一臉納悶的站在呂素塌前,而睡下的呂素,依舊抓着自己的手,這三天來,已經養成習慣了。
“燒也退了,臉色也好的不得了,咋還是一病不起?”
李陽一隻手握在呂素手裏,眼神卻落在呂素臉上。
越看越不對勁。
若是真病入膏肓的人,爲毛手勁一天比一天大……
難道說?
“喂”李陽忽然叫了一聲。
呂素長長的眼睫毛抖了抖,沒醒。
“喂”李陽又叫道。
呂素還是沒醒,但手裏明顯一緊,被抓着的李陽,第一時間感應到。
李陽嘴角抽搐了兩下。
這回,
終於真相大白了。
“你再敢裝睡佔我便宜,信不信,我把你從牀上扔下來!”
呂素終於裝不下去了,“公,公子,我,你聽我解釋”
話是這麼說,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
“我不想聽你解釋”李陽的話,讓呂素臉色一白。
他,真生氣了嗎?
又聽李陽彷彿氣呼呼道:“你竟敢騙我,現在,馬上給我下來,去給我做好喫的,我要四菜一湯”
聞言,呂素這才放下心。
只要不生氣,李陽就很好說話。【零↑九△小↓說△網】
“還不快去?”李陽唬着臉,喝道。
呂素當即坐起,那麻利的樣子,哪裏像是病人,而且衣服也穿得整整齊齊,還是新的,顯然是在李陽不在時,換洗過一番。
李陽全程黑着臉。
感覺自己的智商,好像被玷辱了。
注意到這些的呂素,臉色一紅,借做飯之由,提着裙子,一路小跑出去。
……
不同於對呂素悉心照料,對玉漱,李陽可就沒那麼周到了。
甚至因發燒經常昏迷的玉漱,都不知道李陽來過寢宮治病。
第四天,玉漱已然退燒,病情也大有好轉,恰逢御醫前來檢查。
“恭喜娘娘大有好轉,照此下去,不日就可痊癒了”
“痊癒?”
玉漱一臉發懵,問道:“無緣無故,怎會痊癒?你莫不是看錯了?”
聞言,御醫不由得一頭霧水。
“不是有位神醫來給娘娘治病嗎?娘娘不知?”
御醫這下可懵逼了,而後火急火燎的出去,將此事知會了侍衛長。
“不可能!”
侍衛長聽完後,篤定道:“末將親眼看到那大夫進去,四天內從未出入過,我等禁衛把手,更無人能出此門”
“可娘娘確實說沒見過大夫,這,這可如何是好?”
這樣的情況,御醫都不知道,該怎麼向秦皇交差。
“你且稍等,待我去查看一番”侍衛長連忙帶人進去查看。
如果李陽在,萬事大吉,如果李陽不在,那事情可就嚴重了。
結果一番查看後,侍衛長面色沉重的走出來。
“如何?”御醫急忙問道。
“不在”侍衛長咬牙道。
“這……”
御醫束手無策,侍衛長叫來幾人,命他們去李陽家裏抓人。
禁衛到李陽家中,卻不見李陽,只見呂素和熊飽三人,眼看抓不到李陽,便要以連坐之名,抓回呂素等人。
“且慢”
呂素定聲道:“我家公子就在宮中,你們不信,就再回去找找”
呂素也不敢肯定,但李陽走之前的確是說去宮裏了,怎會不在?
但出於對李陽的信任,她確信李陽定在宮中。
其實禁衛們若能早來一會兒,就能抓李陽一個現行,而這會兒李陽的確去了宮中,爲玉漱看病。
時間差沒趕上。
禁衛們自然不會聽呂素的話,正要抓捕時外面卻又來了名禁衛,並且傳訊說已經在宮中找到了李陽。
禁衛們又驚又駭,也顧不得呂素等人,急忙趕回。
這麼一看,
果然,李陽就在宮中。
“你去哪裏了?”侍衛長質問道,但顯然有點底氣不足。
一想到李陽莫名消失宮中,又鬼魅般出現在宮中,換誰能接受了!正常人早以爲鬼怪嚇跑了。
“我就在宮中”李陽撒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
“你敢撒謊?”
“你說我不在宮中,有何證明?”
“剛纔我親自帶人搜查過”
“那隻能證明你搜查不仔細,下次仔細點”
看侍衛長還欲爭辯,李陽乾脆道:“貴妃的病還沒好,我要回去看病了”
說完,無視侍衛長憤怒的眼神,直接轉身回去。
宮門緊閉。
侍衛長真想衝進去繼續質問,但貴妃的病更要緊,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造次。
李陽來到玉漱房間。
“先生當真有神鬼莫測之能?”醒來的玉漱似嘆似疑的問道。
李陽走過去,將藥遞過去,“你該吃藥了”
“先生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玉漱可不像侍衛長那麼好打發。
李陽將藥放案上,道:“早喫早好”
兩人的對話,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玉漱嘆了口氣,拾起藥,與溫水服下,然後幽幽道:
“當初先生走得匆忙,也不知我圖安哪裏怠慢了先生”
李陽發呆狀--假裝沒聽見。
他現在很懷念指環王和愛麗絲世界,不想說就直接裝聽不懂,現在想裝,也只能裝聽不見了……
“先生走時,還打昏了不少人,請問那些人可曾得罪先生?”
李陽起身,準備離開。
玉漱幽幽道:“先生走時,圖安國庫失竊,先生不想說點什麼?”
當初李陽走的很乾脆,卻不知圖安發現後是怎樣的震驚與駭然。
現在好不容易重見李陽,玉漱忍不住想問個緣由。
尤其是金將軍的死,儘管撲朔迷離,毫無證據,但怎麼看,都與李陽脫不了干係。
玉漱有太多問題,想要得到答案,不然心中難安。
走到門口的李陽頓了頓,終於開口回了一句。
“別問我,我啥也不知道”不等玉漱再問,李陽直接走人。
玉漱很想強行攔住李陽,但偌大寢宮,盡是瘟疫中死去的太監宮女,侍衛輕易不會入內,無人可用。
同時,李陽又救了自己的命,於己有恩,她不想用強,做忘恩負義之人。
而且,在心底深處,玉漱對李陽有幾分畏懼。
這個男人,太詭異了!
……
李陽出了門,直接回去了。
侍衛長怎麼辦?
管他怎麼辦,不管我事!
李陽可不會因爲一個侍衛長,便老實聽話的待在這裏。
何況現在玉漱醒了,一堆問題沒完沒了,他更不喜歡待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