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瀝青鋪成的籃球場上，站着三個人，蕭朗正要上前詢問校長辦公室的方位，卻見那是一個高大粗壯卻禿頂的中年男人正激烈訓斥兩個女學生，“你看看你們現在成了什麼樣子？短裙絲襪，高跟鞋，在外面玩瘋了吧？要不要我給你們找個老鴇，你們直接上班吧？真是社會敗類，有人生沒人教的人渣！”
那倆學生咬着牙，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似乎正處於憤怒爆發的邊緣。
“怎麼？還想打我？來來，朝這裏打，只要你們敢動手，我馬上就能把你開出掉。”禿頂老男人唾飛沫濺，越說越起勁，看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似乎算準了對方不敢動他。
蕭朗看的瞠目結舌，心想，不是吧，海港中學都是這樣教育學生的？
當前社會物慾橫流，青少年深受不良風氣的影響，賭博、抽菸、喝酒在學校裏非常盛行，甚至學生在課堂上辱罵學生，尊師重道蕩然無存，老師對此神惡痛覺，可是這位老師言辭是不是有些過激了。
穿着黑色短裙露出一雙大白腿的女生眼淚在眼眶裏開始打轉，低着腦袋，“對不起，主任，我們以後不敢了。”
“還想有以後？你這個豬。”禿頂老男人陰陽怪氣的說道：“你現在就給我回家反思，寫不出八千字檢討就別來學校上課。”最後還指了指另外一個穿着高跟鞋的女生，“你也一樣，檢討還要讓你們父母簽字，是父母兩個人都籤。”
穿着高跟鞋的女生嘴裏嘟囔了一句，“啊，八千字，高中作文字數都不超過一千字的。”
“你個豬頭豬腦的飯桶，現在是要你寫作文麼，是檢討書，笨蛋，你，就是你，你給我寫一萬字。”訓導主任的手指狠狠戳在她腦門上，恨不得一手指頭戳死她似得。
無論學生犯了多大的錯誤，作爲訓導主任都不能言辭尖刻到沒底線吧！張口閉口就是豬狗人渣，處處人身攻擊，實在有失爲人師表的厚道，何況看那倆學生的表情也有悔過的誠意，訓導主任就應該詳加教育，引導纔對啊！
蕭朗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叼着煙遠遠地走了過來，“漬漬，簡直是人渣敗類，人得而誅之……的老師……”
禿頂老男人只聽到前面的話，頭都沒有擡，竟然迎合着說了一句，“說的太對了，就是人渣敗類。”
“主任，聽你說話，我就有一種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不愧是做主任的，說話就是不一般啊！”蕭朗拍拍禿頂老男人的肩膀，迎風點了一根菸。
“你說什麼？”訓導主任看着他叼煙的痞子相，厭惡之情立馬橫生，“你，你是哪個班級的？學生在校園禁止抽菸，你不知道麼，不對，是學生在哪裏都不能抽菸，你的班主任是誰？”
媽的，這個訓導主任肯定是中年喪偶，妻離子散，青春期靠後，更年期提前的傢伙，火氣都能帶動火箭昇天了。蕭朗微笑道：“很慶幸我不是你們學校的學生，不過很快我就會成爲這所學校的老師，我剛看到校外貼的招聘啓事，也許能實現我一直來教書育人的心願，請問校長辦公室在哪裏？”
“你？就憑你這樣子也想當老師？哈哈，太可笑了，我們學校招收保安門衛，你倒是可以勝任，哈哈。”訓導主任上下審視他，露出懷疑與鄙視的神色。
其實蕭朗長的並不差，禿頂老男人第一眼把他當成了學生，這也足夠說明蕭朗一直隱藏自己的痞氣還算成功，不過嘴上總是叼根菸徹底出賣了他，而且穿着樸素簡單，黃色背心外加黑褲子，怎麼看都像是來應徵保安門衛的。
禿頂老男人都很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第一眼怎麼會把他當成學生，簡直是大錯特錯。
訓導主任憑多年與問題學生打交道的毒辣眼光看出他不是善茬。
“老人家，多少給點面子好不？我們說不定會成爲同事。”蕭朗強壓着心頭的怒火。
老人家？禿頂老男人長相老氣，帶着黑色老土眼睛，還禿頂，看上去五六十歲都有了，其實他只有四十九歲，聽到蕭朗叫他老人家，怒火刷的衝到了腦門上，恨不得掏出身份證給蕭朗看看。
“哈哈，給你面子？逗死我了，你快點去保安科應徵吧，你也就配看個大門，哈哈，笑死我了。”禿頂老男人又轉頭對倆垂頭喪氣的學生說：“看到沒有？你們不好好學習，以後就跟他一樣淪爲下下下等人，就跟看門狗一樣站在門口。”
那咄咄逼人的言語與多次侮辱，徹底激發出了蕭朗隱藏深處的怒火，他吸了一口煙，伸手就是一耳光，不偏不穩的打在禿頂男人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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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禿頂男人正笑的前撲後仰，一巴掌下來，打得他眼鏡跌飛兩眼冒星星。
話音還沒落下，蕭朗趁熱打鐵又是一巴掌，一巴掌緊接一巴掌，一邊打一邊說，“有本事繼續罵，媽的，有病你治病，對着我發瘋，我他媽又不是獸醫。”
一連七八個巴掌下去，禿頂老男人只覺得兩眼冒星星，臉蛋火辣辣的如同攪了辣子面，八十多公斤的身軀終於忍不住轟然倒地，濺起幾張落葉，旁邊的倆學生早驚得呆了，慌亂中不知道是該阻止蕭朗的繼續施暴還是協同他一起毆打那個自己恨之入骨的訓導主任章無極。
不過她倆看向蕭朗的眼光已經帶了一絲戒備。
禿頂老男人跪在地上摸來摸去，看樣子是在找眼鏡，剛戴上眼鏡就嚷嚷起來，“反了你了，吳玲，你還不打電話報警？”一面強撐着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捋起袖子道：“告訴你人渣，我以前是跆拳道黑帶……”
“跆拳道是吧？黑帶是吧？報警是吧？”蕭朗一點也不客氣，一腳揣在禿頂老男人胸口，對方啊了一聲，就看到他一個狗喫屎的姿勢飛了出去。
那倆學生連忙仰首看天，“對不起主任，我們什麼都沒看見，我們也沒有電話，沒什麼事我們先回去寫檢討了。”
蕭朗停了手，隨手又點了根菸，緩緩地走到禿頂老男人面前，彎下腰，看着又在地上找眼鏡的訓導主任，朝他狠狠吐了口唾沫，“我說你是不是把敵敵畏當可樂，把您那八毛錢十二斤的腦袋喝秀逗了。你自己習慣了做畜生，做人渣，就要有覺悟，最討厭你這種自以爲是，看不起所有人的傢伙了。”
“喂，美女，校長辦公室在哪？”蕭朗扭頭看到了看倆個長的挺漂亮的女生。
吳玲就是那個穿着短裙絲襪的女生，有些同情地看着他，“校長辦公室在最北邊的辦公樓二樓，我說你還想着去應聘啊，你打的是訓導主任章無極，你再不跑警察來了就晚了。”
蕭朗撇了撇嘴，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怕什麼，你說他叫張無忌，什麼破名字，我還張三丰呢。”
蕭朗很快找到校長辦公室，中間親眼所見的建築與風景更堅定了要在這所學校任職的決心。這裏在學校最北，離操場很遠，環境相當要寧靜一些，走廊很窄，但是很長，鋪着擦得一塵不染的橡木地板。
四周靜悄悄，空無一人，老師們應該都去上課了，心想這樣更好，我肯定有辦法說服校長相信我這個三流高中文憑的文化人能夠勝任教師一職。
掐了手上的煙，他輕輕敲了門，門後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進來。”
他連忙整理衣服，理清思緒，推開門。
這是一間裝飾豪華的辦公室，面積有三十平米上下的樣子，高高的天花上是多層水晶吊燈，四面的牆壁上掛着色彩絢麗的油畫和書法作品，在中央的書桌後坐着一個戴老花眼鏡的老人，身後巨大的書架堆滿了書籍，彰顯他不凡的學識。
“你是？”對方擡頭望着蕭朗，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蕭朗態度端莊地伸出手，主動和對方握了握，“您好，您一定是東港中學的校長吧！我是蕭朗，是來應聘武術教練職位的。”
“哦，那就請做吧。歡迎你來到東港中學，你過來應聘，那就說明你有一定的誠意，我先來闡述一下我們學校的宗旨，也讓你有個直觀的瞭解。”校長摘了老花鏡，態度溫和說道：“鄙人姓張，東港中學的校長，我們東港中學是東港市教育廳唯一直屬的一所首批省級示範高中，秉承教書育人的宗旨，爲社會輸送人才，從54年建校到現在已經幾十年了，校園花園設立了校訓碑文……”
張校長一番話，度過十幾年書的蕭朗耳熟能詳，幾乎每一任校長都這麼說過，而且翻來翻去毫無新意，他只能是笑着點點頭，“張校長，您說的太對了。”
“但是。”張校長話鋒一轉，“這幾年來社會風氣腐敗，年輕人也受到不良的影響，跆拳道，柔道，泰拳在我國盛行一時，而屬於我們華夏的驕傲武術，卻一直埋沒，尤其是學生對自己國家的武術理念還有認知淺薄，頭腦發熱的追風跆拳道等外國道館，所以我們有必要開設武術課程，加強學生的觀念，重拾學生對武術的信心，這也是弘揚我們華夏武術的途徑……”
原來是這樣的，難怪蕭朗第一眼看到武術教練出現在中學還有些疑惑，不過還真的需要開設，這幾年華夏武術在國外還名聲遠揚，在國內反而默默無聞，再不加強對華夏武術的傳承，多年以後，華夏武術很可能就要加入世界遺產名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