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小腿被人握在手中，緊張得無以復加，可眼見他那滿臉陰沉與慍怒，卻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而緊跟着，只見趙小天就這樣蹲在她跟前，一隻手輕握着她的嫩滑小腿，另外一隻手在她腳踝淤青的部位，輕輕揉捏着。
出乎意料，卻再沒有如同以往，表現出登徒浪子般的輕浮與侵犯之意，神情專注而又冷凝。
她頓時只感覺，在這個男人手指嫺熟的按摩下，腳踝處傳來一種滾燙的熱度，夾雜着陣陣異樣的酥麻。可剛纔那種鑽心刺骨的疼痛，卻轉瞬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頃刻間，方輕月神情一片呆滯茫然。
淚眼摩挲怔怔地望着跟前，這張輪廓分明的臉頰，望着他那認真專注卻又略顯陰冷的神色，不知爲何，心中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五味陳雜！
說不清是羞澀，或者屈辱，或者委屈，或者一種荒唐可笑的踏實。
可直到此時，她才那般驚駭恍然地發現，一直以來，她對他恨之入骨，滿腔仇恨，多少次手段層出不窮地栽贓他陷害他，只想讓他身敗名裂。
可這個男人，除了每次都喜歡在言語上調戲她兩句，或者如同登徒浪子般總喜歡色眯眯盯着她看，惹得她怒火焚燒，卻似乎從始至終，都未曾對她走出過任何過分超越男女界限的舉動。
哪怕她都親口許諾成爲了他掌中的玩物，他也從未真正碰過她一下。
可這個男人，爲何偏偏對她的父親與哥哥，如此心狠手辣？
時間流逝，足足過了三四分鐘，眼見腳踝的淤青漸漸消散而去，她再也感受不到絲毫疼痛，趙小天才又緩緩把高跟鞋替她穿上。
緩緩站起身來，只是冷冷說了一句，“今天儘量少走路，明天就沒事了！”
神情依然波瀾不驚，轉身大步就朝辦公室門外走去。
可剛要拉開房門，又停住腳步回過頭，“方輕月，我這人從來不喜歡跟人解釋太多！但我從來都以爲，你是一個足夠聰明的女人！”
“至少我以爲，上次集團中高層領導會議結束後，你來辦公室找我，你應該會明白我的意思！可沒想到，我還是有些高看你了！在有些時候，你就是長了個豬腦子！”
方輕月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貝齒咬着下嘴脣，沒說話。
“其一，雖然當初在我的想法中，方青山和方俊彥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你跪在我面前不惜拿出自己的人生和身體作爲籌碼，求我放過他們！儘管我同意了，可是我還從來沒真正把你當做什麼奴隸僕人來看待！”趙小天一聲冷笑，繼續說道。
“至少我比你更清楚，在整件事情中，你們方家家破人亡也罷，方氏集團易主也罷，你是最無辜的！”
“我趙小天有手有腳，身體也健全，還不需要什麼奴隸僕人來端茶遞水揉肩捶背！我對你的人生和身體，也更沒什麼興趣！我希望你記住了，你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尊嚴有臉面的人，不是拿來交易的物品！”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如果剛纔，我對你故意提出那些過分的要求，你
“至少我還認爲，你是一個從未放棄尊嚴與驕傲的女人！可是你沒有，你還真拿自己當奴隸當傀儡了！”
短暫的停頓，趙小天又一字一頓說道，“我希望你記住，尊嚴是自己掙來的，不是別人施捨的！”
“如果有朝一日，你方輕月成長到足夠強大，能夠憑自己的實力，從我手中奪回原本屬於你們方家的一切，把我狠狠踩在腳下，我還對你豎大拇指！”
方輕月淚水悄無聲息地滾落。
“其二，我之所以任命你擔任集團總經理，是因爲我需要一個可以替我執掌方氏集團，未來替我在商場中打下一片天下的猛將，而不是一個逆來順受乖巧聽話的傀儡！”一聲冷哼，趙小天又冷冷地說道，“一個真正合格的管理人才，就應該有一種獨斷專權捨我其誰的霸氣與魄力，而不是充當下屬與領導之間的傳聲筒！”
“戰略決策錯誤又如何？武斷專權將公司帶向另一個深淵又如何？我既然敢用你，那就不怕公司在你的領導下，帶來的任何後果！”
“所以今天，你居然拿着幾本公司決策的文件，來讓我過目審覈，這讓我很失望！”
“我不在乎過程，我只在乎公司在你的管理下，最終的結果！當然，還是當初那句話，如果我一旦認爲你無法繼續勝任這個職位，我也絕對不會心慈手軟，只會毫不猶豫找人替換你的位置！”
方輕月心臟跳動得厲害，認真聽着。
“行了，我能說的，就這些了！”半晌，趙小天才又淡然地說道，“希望下次，我能見到一個有尊嚴有自信有個性的方總經理，而不是一個行屍走肉般，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的傀儡僕人！”
“另外，你的父母在國外生活得很好，有專人保護他們的安全！而且從始至終，我也沒有限制過他們的任何人身自由！”
“如果你想他們了，過年之前，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趟M國，讓你去看看他們，陪他們小住幾天……”
說完，轉身就大步走出辦公室，消失在門外。
方輕月怔怔地望着他離開的方向，嘴脣蠕動着。
這個男人一番話，如同醍醐灌頂，帶給她太多從未有過的衝擊，總感覺如同有什麼東西，觸動着她內心最柔軟的東西。
想要嚎啕大哭一場，偏偏又哭不出來！這一刻，才那樣震驚地發現，其實她從來都未曾看透過這個男人！
一種突如其來的釋懷，讓她心中突然一種如重獲自由的輕鬆！
她才發現，其實此時，她已經找不到理由去恨他！儘管是他，一手導演了方家的家破人亡。
許久，還是咬了咬牙，掏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謝謝你……”
那邊很快回了過來，“不客氣！以身相許，今晚去酒店開個房，把身子交給我就是了……”
頓時把她氣得，咬牙切齒雙目噴火，差點把手機摔個稀巴爛！
可緊跟着，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璀璨動人，如一朵嬌豔的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