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網遊之虛擬再生 >第八章:相似的人
    “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呀。”艾依夏惋惜的感嘆了一句。

    伍墨卻並不這麼覺得,他說道,“就算知道名字,也有可能是一個假名,現在的這些比較有水平的專業人員都喜歡給自己起一個代號,再做一個第二身份證明,以防身份信息泄露.......”

    艾依夏眼皮一跳,“現在還可以這樣?!”

    “嗯,這很正常的吧,現在的監控信息實在是太發達了,騙子想要竊取私人信息實在是太容易了,所以就誕生了這種‘雙身份’證的制度,像我就有兩個身份證明,所以有兩個名字,叫我伍墨或者伍方都可以。”

    “哦.......”艾依夏做出一副‘好吧,我懂了。’的樣子。

    “誒,你以前都不知道麼?!”伍墨反應過來,不對啊,她好歹也是個現代人啊,這種體制都不知道麼?!這種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這都太邪門了。

    “啊哈哈......我十八歲的時候自己去辦的身份證,那時候那個派出所的小警察告訴我辦一個就可以了,我就沒多想,一直用了這些年。”她依靠在病牀後的枕頭上,有點不好意思,顯然連這種常識都不知道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哇......你的......”

    他剛想說‘你的父母沒教過你麼’,就硬生生的把這句話給吞回肚子裏,這話一說出來,這姑奶奶怕是要直接一劍把他給剁死。

    艾依夏的暴力他還是見識過的,那天她一個人砍死四個殺手雖然他沒有親眼看到,但他可是見到過案發現場,四個人,全都是一下斃命,有一個人的頭甚至被削掉了半截,現場還遺落着一把硬又黑的手槍,還有一枚彈殼,看樣子歹徒還開過槍,可是艾依夏卻毫髮無傷,啊,也不能這麼說,她的手掌骨骼開裂了,因爲失血過多昏迷,再就沒有什麼了。

    說的好像很簡單,但伍墨心裏很清楚,這種情況在現實世界裏幾乎不可能,一個人就算再厲害要一個人同時對抗四個體格明顯超過自己的對手是幾乎沒有勝算的,現實不是遊戲,不是武俠奇幻,也不是抗日神劇,更何況對手還有槍械作爲武器,這種情況下除非提前做好了完備的計劃和具備非常高超的身體技巧。

    他再看看此時躺在病牀上的艾依夏,看着好像貌似也許大概是個弱不禁風......誰都能上去欺負兩下病懨懨的模樣,但要真的把她給惹急了,沒十幾個人恐怕壓不住她。

    當然,他也知道她的目的,老實說他並不認爲這有可能實現,最初的最初告訴她那些事情只是希望她有個希冀,人是需要一個目標才能振作起來的,那段時間艾依夏頹廢的讓他非常看不慣,大概是他也有很嚴重的‘人癖’,他不喜歡和全身負能量的人在一塊。

    但沒想到,萬萬沒想到啊,他竟然也遇到了與之相同的事情,那一刻他曾產生過非常輕微的幻覺,這個幻覺甚至在這段時間裏常常侵入他的夢境,他彷彿看到了有一隻手,他本不應該看到的,因爲那是透明的手,可是他卻看到了那隻手的輪廓,那隻手就在他的背後,攥住他,把他提到未知的地方,他在掙扎的時候看向周邊無數無助的人,每一個人都被同樣的手掌緊握在手中,那些古往今來攥住每一個人的手掌加起來,有一千億只!

    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從前他覺得人定勝天,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依靠各種各樣的方法——努力,陰謀,投機取巧亦或是賭博來獲得,正當的不正當的,但前提是,去親自爭取。他是堅決的‘反宿命論’者,他絕不相信這世上的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如果一切已是註定,如果一切早已有個定論,如果他只是個**控的棋子,那他還努力作甚?還奮鬥作甚?

    可是沐英.....他那天見到的沐英,還有沐蓉,他既然相信自己沒有瘋,那麼發生在他眼前的就是事實,有什麼人......改變了她們的過去,雖然這是好事,他應該高興的,是!他應該高興的,可是他的心卻從此無法停止猛烈的悸動,如果真的有人能做到這一點,那豈不是在說有人能操控他們的人生?如果真的有人避免了蝴蝶效應的影響,隨意的改變過去,那我們每個人豈不都是‘人偶’那樣的東西?

    這已經是在挑戰他所能接受的心理底線了,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價值觀上的,被那個略帶詼諧詭異的夢困擾着,連帶着他看待世界的眼光也變得不一樣了。

    “喂,你不要想多了啊!”

    原本沉默的氣氛幾乎要讓艾依夏再度睡過去,可她在瞌上雙眼之前卻看到了他那張臉,那上面書寫了什麼?困惑?迷茫?還是掙扎?總之不是什麼好事,那張臉陰沉抑鬱的她看了都難受,再聯想到他之前表現的那一股輕鬆的模樣,她自己很清楚,越是假裝的輕鬆愉悅,那疼的就越深,他在你面前微笑,但你未必能看到他的牙齒咬的多

    緊。

    所以她立刻打起精神來,她也經歷過這個過程,只比他早一個月而已,當時自己的想法,那時候經歷的波折她還記憶猶新。

    “.......”他怔怔地看着她,好像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給嚇住了似的。

    “真的,”很少見的,她這樣嚴肅的說話,一字一頓,“千萬千萬不要想得太多,真的會瘋掉的。”

    人鑽牛角尖是非常恐怖的事情,某些職業的人犯起神經來就真的喜歡去思考一加一爲什麼等於二這種問題,結果還真的有無數人算到死那一天都沒搞明白,這個世上爲什麼有那麼多的邪教,就是因爲人們很容易在思考問題的時候進入誤區。

    大部分輕生自殺的人都是陷入了這種狀態,爲什麼每年臨近高考都會有學生承受不住壓力選擇輕生,甚至包括許多學習優異的學生?這些學生把人生集中在一場考試上,考不好就沒學上,沒學上就沒有好工作,沒有好工作人生就完蛋了,這是第一個惡性思想循環,第二個思想循環就是,我這次沒考好,我下次能考好麼?我下次能考好我高考能考好麼?要是高考考不好怎麼辦?如此再循環.......最終,他們迫於家庭的壓力,親人的期待,不允許自己出錯,可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絕對正確的人的,所以在學習過程中哪怕出一點錯他們都會跟犯了神經質一樣去關心,神經高度緊張導致錯誤出現的頻率更高,漸漸地就會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進入第三個無限置疑自己能力的循環中,然後崩潰.......

    艾依夏如此理解,是因爲她真真切切的在思想上糾結了很多年:爲什麼那天自己要去玩遊戲?爲什麼非要那天出去玩到那麼晚?如果自己不出去的話爸爸媽媽就不會去找自己,如果那個時候爸媽沒有去找自己就不會出車禍.......然後陷入一個無限責備自己的死結,她忘不了這件事,越是忘不掉就越是去想,越想就越痛苦,越痛苦就越是忘不掉,這就又陷入了另一個死結,進而人會進入最後的崩潰狀態,要麼在這無窮無盡的痛苦中瘋掉,要麼因爲承受不了痛而選擇輕生。

    有些人喜歡對這些死去的人隨口說一句,“有什麼大不了的?”

    真的很可笑,沒有經歷過,憑什麼去輕易地評價他人經歷了糾結和掙扎的珍貴生命?

    因爲有過相似的過程,所以她真的能理解,她絕不希望她的朋友經歷這樣的過程,那是地獄!

    說到底,人都是些相似的東西,瘋子和正常人之間,真的只差一個念頭,有時候一個想法就能把人拖進深淵。

    艾依夏覺得自己已經在地獄裏了,她其實已經快瘋了,如果不是‘復活’的媽媽給了她一點希望,如果不是有那麼多‘虛擬’的人,如羅剎如白影如阿七.....還有伍墨......這些人給了她一個可能的答案,給了她最後的心理安慰,她是絕不可能從那個麻木的蕭荷掙扎着振作起來的,她將仍是那個死了心的人。

    不過進地獄簡單......要出去,可就難了。

    所以她這樣殷切的看着他,她不需要安慰他,這是無用的,這種時候,一個眼神所傳遞出來的東西比萬千話語都管用,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將此刻支撐着自己掙扎的力量傳遞給他。

    他看着她的眼睛,世界上漂亮的女人有很多,眼睛漂亮的也很多,可是鮮有人眼睛如此明亮。

    就像火炬一樣在閃耀,那對虹膜下似乎在燃燒着十萬噸的燃料,能支撐着星星閃耀千千萬萬年。

    確實是無比具有殺傷性的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爲她要搶劫呢。

    “好!我知道了,我不再多想了。”

    “要是還胡思亂想,就抽自己兩巴掌,或者拿着棍子照着腦門來一下......”她補充道,“我試過,把自己打暈了比什麼都好使。”

    當時疼的快要瘋掉的時候白影那一拳她記得可清楚了......特別爽......

    “咳......”他差點沒忍住一聲笑出來,沒好氣兒的說,“行,我知道了.......”

    “嗯......那就好......”她終於稍微安心了些,重新躺下。

    過了幾分鐘,她說道。

    “等我出院了......我們一起去查一下原因吧......”

    “嗯。我也正想找個人幫忙。”

    “啊哈哈,我沒讀過多少書,腦子可能沒你好使,不過現在我打架好像還挺厲害的。”

    “別介......姑奶奶您別惹事兒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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