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現在所有的人都在觀察方蕩外來者,都在琢磨方蕩究竟是誰從哪裏來到這裏幹什麼,因爲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村外的其他人。
但這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顯然與衆不同,他的所有的思想全都凝固在那個女子身上,他將她稱之爲紅娘。
方蕩清楚的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那個女子穿着一身白衣,渾身素淡,但這次卻換了一身紅襖,這使得那個女子仿似換了一個人一樣,有了別樣的美麗。
他對方蕩這個外鄉人視而不見。
方蕩停住腳步,想了想,隨後朝着那個小夥子走去。
直到方蕩走到近前,乾咳了一聲,那個看着紅娘已經遠去無蹤的身影的小夥子才發現了方蕩。
“你叫什麼名字”方盪開口問道。
小夥子皮膚黝黑,國字臉,身上的肌肉很紮實,不是那種很大塊的肌肉,而是那種宛若黑鐵一般的緊實肌肉,這種肌肉是常年勞作所致,是貧窮和飢餓磨礪出來的。
“我叫阿達,你們是誰”小夥子隱隱之中透出一絲敵意,雖然眼前這個人也說人話,但對於沒有見過外人的他來說,方蕩和張易或許就只是會說話的野獸。
四周的村民們也都死死地盯着方蕩還有張易,有些甚至已經摸了摸身邊的鋤頭和鐵器。
方蕩笑道:“我和我的朋友來路過這裏,想在你這裏討口水喫”
阿達遲疑了一下,隨後指了指院子中的一口缸。
張易知道方蕩要和阿達套套話,徑直走過去,揭開缸蓋,內中是清澈的河水。
這應該是混沌之河的誰。
張易捧起來,準備嘗一嘗什麼味道德,方蕩卻傳音給他:“不要喝”
張易微微一愣,看了方蕩一眼,隨後又看了看那個叫做阿達的村民,按理說這個村民不過是普通人,就算有十萬個對於張易來說也沒有任何威脅,張易更不懼怕對方下毒,但方蕩、叫他不要喝,那麼這其中或許有什麼特殊的關竅。
張易假裝喝了一瓢水,隨後端着過來遞給方蕩。
方蕩笑着道:“我大約幾個月前曾經來過這裏,當時這裏的村民似乎和你們完全不一樣。”
阿達聞言微微皺眉,而方蕩卻心中猛地一震,他從阿達的心中讀取阿達的想法,而這個叫做阿達的傢伙竟然沒有幾個月前的記憶,方蕩的一句話使得他陷入了一種古怪的境地中,“幾個月前幾個月前幾個月”
阿達宛若機械一般的不斷重複這句話,張易看到莫名其妙,傳音詢問方蕩怎麼回事。
方蕩略略說了情況,張易嘴角上露出一絲笑容,但臉上的神情變得格外的凝重,傳音給方蕩道,“這傢伙可能是陷入死循環中了,他應該是在幾個月前被創造出來的,自然沒有更早的記憶,現在被你的一句話搞得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了,我創造的那些生命就有這樣的情況。”
方蕩聞言知道得把他拉回來,便道:“阿達,你知道那個河上泛舟餵魚的女子的事情麼她是什麼人”
如果這些生命都是被創造出來的,那麼創造他們的人就只能是那個小船上的女子還有那個老叟。
阿達被從宕機之中召喚回來心中充滿了恐懼,而對於他來說恐懼的來源就是眼前這兩個人,他在這兩個人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面對恐懼對象,阿達自然充滿了敵視,直覺上他只想將這兩個討人厭的傢伙立即趕走。
隨着阿達的喊叫,四周的村民們立時開始匯聚過來,他們手中拿着魚叉還有漁網也有鋤頭。
方蕩看着魚叉就有些眼暈,上次他來到這裏的時候,化身成魚,結果被魚叉插中,被丟進魚簍裏面,險些被燉成魚湯。
方蕩已經從這個阿達心中得到了想要知道的答案,當即朝着拉着張易快步走出這座村子。
“你說的對,這個村子之中的人都是我走之後重新創造出來的,想來村中之前的那些人已經被抹殺掉了。”
“現在,我只有一件事感到好奇,那就是那些村民爲什麼被殺是因爲我的到來還是其他的緣由”
方蕩原本以爲到了鏡像世界中所要面對的就是這一方世界的意志對自己這個神思寶盒是不是感興趣,但現在看來,他所面對的是更加複雜的情況。
“要不要將那個女子抓來問問”張易低聲言道。
方蕩卻搖了搖頭道:“咱們初來乍到對於這裏完全不熟悉,最好不要貿然動手,並且,我感覺得到那女子應該對我們沒有太多的惡意。”
方蕩雖然這般說着,但心中卻不免琢磨打鼓,他覺得自己有時間真得找那個女子問一問,讀一讀她心中所想。
方蕩隨後和張易在這一方世界中轉悠起來,方蕩這是第二次來這裏,上一次方蕩想的就是怎麼離開這裏,而這一次不同,方蕩想的是怎麼留在這裏,所以,上一次方當是走馬觀花,而這一次,方蕩則認認真真的尋找他們的落腳之處。
這個世界不大,至少遠遠比不上神明世界,方蕩從未探測到神明世界的盡頭在哪裏,但這個世界他只要沿着混沌之河飛行,就能飛回村落,也就是說,這個世界是一個球。
方蕩招呼了一聲張易:“來來,我給你見識一點好東西”
張易好奇的道:“什麼好東西”
方蕩伸手一指,遠處樹林中有一頭熊正在懶洋洋的行走,看樣子似乎是剛剛喫飽,此時準備會自己的老巢打盹
張易不屑的道:“一隻熊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方蕩舔了舔舌頭道:“一會你就不會再說這種話了。”
方蕩說着身形一縱來到了這頭熊身前,伸手一抓,就將熊的腦袋生生抓住,手刀一斬,這頭熊就被方蕩劈成兩半。
不過這一界的神明都相當頑強,這頭熊即便被劈成兩半了,依舊嗚嗚大叫,熊臂揮動不休。
張易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方蕩飛快的將這頭熊肢解。
方蕩生起火來,隨後捏了一口鐵鍋,內中注滿清亮的油脂,不久之後,油脂滾沸,方蕩將一對處理乾淨的熊掌丟了進去,吱啦一聲響,油脂翻滾着將兩隻熊爪吞嚼下去。
隨後方蕩又生火將那頭熊的其他部分放在火上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