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妹妹,這是無名神顯靈了麼我不是在做夢吧”阮丁丁用力的擰了一下自己大腿,隨後眼淚刷的一下就流淌出來。
阮娘連忙走過來,腳步看上去頗爲穩健一點都沒有那種踉蹌虛浮的感覺。
“哥,你這是怎麼了”
“阮娘,你覺得怎麼樣呼吸順暢麼”阮丁丁死死地盯着阮娘,眼中滿是淚水和恐慌,對,就是恐慌,這不是夢,但阮丁丁害怕,真的害怕,害怕這只是阮孃的迴光返照。
阮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笑道:“哥哥,我沒事了,我覺得我已經完全痊癒了,胸不悶氣也不喘了,我覺得我從出生開始到現在從未有這麼舒服過”
阮娘說話的時候聲音洪亮,雖然還有那麼一點底氣不足,但這明顯就是正常人的聲音,阮娘每說一個字,阮丁丁的淚水就滾落一大片,當阮娘說完了,兄妹兩個忽然抱頭痛哭。
陷入絕望深淵之中的兄妹兩個忽然之間抓到了一節浮木,昨晚阮丁丁還有阮娘兩個還在想着怎麼死的事情,今天一早,他們就已經充滿了活下去的希望,甚至可以憧憬美好的未來了。
兄妹兩個哭了一會,隨即朝着無名神的方向跪拜下去,感謝神恩
不過兩兄妹正在跪拜,外面陡然傳來嘈雜之聲,阮丁丁,連忙將阮娘扶起,送入屋中,叮囑阮娘不要亂走。
當擦着眼睛來到大堂的阮丁丁看到眼前一幕的時候,險些被嚇傻了,數百軍士已經將客棧團團圍住。
幾名軍卒如狼似虎的在各個房間之中搜尋,本來現在就是淡季,僅有的三家住戶被攆到了大堂上,一個個顫慄不已,顯見是嚇傻了。
掌櫃的還有老闆娘卻不在,阮丁丁大體上已經知道這些軍卒爲何而來了。
“你昨晚看到了什麼,如實招來”一名渾身煞氣的軍將走到阮丁丁身前,冷聲喝道。
阮丁丁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正要開口。
這個時候,樓上陡然傳來一聲驚呼,那問話的軍將立時衝了上去。
阮丁丁呆立原地,腦子之中在急速的轉動着,思考者一會要怎麼回答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使得自己不被牽連進去。
這個時候,幾個軍卒從樓上擡下一具身穿黑衣的乾屍來。
這乾屍雙手前伸,嘴巴大大的張開着,乾癟的眼珠之中似乎還充滿了不甘心
嘔
那幾個住客明顯受不了了,噗的一下就吐了出來。
這不是最震撼的,最震撼的是一具一具的乾屍被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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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十八具屍體一字排開,黃油還有板牙黃還好,畢竟他們兩個的衣着能辨識身份,剩下的獒犬們可就麻煩了,他們衣着一樣,很難分辨誰是誰,但好在他們基本上都沒有家室,死了也就死了,不會連累旁人。
此時兩個一身黑衣的男子猛的從外面衝進來,隨後看着滿地的乾屍,兩人猛的發出一聲慘叫。
這些屍體都是他們的同伴,他們是被世人厭棄的一族,只有黑衛獒犬纔是他們的夥伴,他們聚集在一起,宛若一個大家族一樣,所有的人都放棄了本來的名字,現在,曾經的夥伴全都死了,整個世界上就只剩下他們兩隻獒犬了
兩人宛若受傷的野獸一般哀嚎不斷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兩天。
這兩天的時間,是阮丁丁最開心的日子,每天都覺得自己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氣,雖然那天軍將走得時候重重的踢了他一腳,踢裂了他的腿骨,使得他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但阮丁丁依舊開心無比,哪怕被掌櫃的雞毛撣子爆頭,他也依舊笑呵呵的。
這是真笑,不是那種假裝的招牌笑容。
這樣的阮丁丁叫老闆娘還有掌櫃的都感到有些側目。
“這小子是發了橫財了還是他自己偷偷摸摸將妹妹賣給別人了”掌櫃的一臉猶疑的盯着賣力擦拭桌子的阮丁丁,這可和當初的那個苦大仇深的阮丁丁截然不同。
老闆娘在一旁也有些莫名其妙。
“或許這小子是知道自己的妹妹快死了,所以才覺得一身輕鬆吧要不然一個人怎麼可能快樂成這個樣子”
“下葬的事情安排得怎麼樣了眼瞅着就是明天了。”老闆娘忽然問道。
掌櫃的嘿嘿一笑,眼睛都眯成了兩條縫,“都約好了,找人無名神問過了,明天上午辰時就是最佳的吉時,明天一早,我就把那個礙事的傢伙打發出去”
老闆娘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那丫頭的遺言寫好了麼”掌櫃的忽然想起來這件事。
老闆娘呵呵一笑:“早就準備好了,明天找那個丫頭按個手印就好了”
掌櫃的笑了笑,隨後臉上微微一沉,低聲道:“送走了那幫大頭兵後,那三家住戶紛紛跑來退房,導致現在整個客棧之中一個住戶都沒有說不定都是被這個該死的兄妹帶來的厄運等我將那病秧子賣了就把阮丁丁踢出去”
老闆娘對此也是微微點頭,隨後望向正一瘸一拐的擦桌子的阮丁丁。
這個時候阮丁丁還有心情在吹口哨,心情好得簡直無以復加了
中午,阮丁丁拿着饅頭快步走回柴房,將兩個饅頭放在桌上,笑道:“感覺怎麼樣”
阮娘抿嘴一笑道:“除了覺得餓以外,我都覺得好的不得了呢哥,我啥時候能出去溜達溜達在這小屋中快憋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