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踏天爭仙 >第十七章 對賭
    “鄭老大,這雛兒竟然沒有直接從磨皮蒺藜中蹦出來,難得,要是能在裏面呆上一刻鐘就算不錯了。”早管事笑着說道。

    鄭守抿了抿嘴脣還沒有說話,身後臉上厚皮脫落,如同地圖般的豹子笑道:“一刻鐘?我看那小子怎麼也能堅持兩刻鐘,早管事,你難道沒聽到那小子現在還只是叫痛,都還沒哭爹喊娘麼?”

    早管事聽了聽,果然只聽見鴿子鬼嗥不休,爹孃妹子,房子錢媳婦的怪叫,方蕩則就是嗷嗷叫痛。

    不過他搖頭笑道:“別看我不練武,但裏面的門道兒我可清楚,你們這些傢伙都是我親眼看着從這口缸裏走出來的,我記得當初鄭老大剛進蒺藜缸中的時候,足足堅持了三刻鐘,那可是幾乎打破咱們王府的記錄,即便現在也位列前三。”

    鄭守微微一笑,這算是他當初的一件光彩,他的武道天賦還真不算差,遠勝同輩,然而,現在那些原本資質不如他的,有不少都已經開始鍛骨了,遠超過他,想到這裏鄭守心中微微一嘆,看了眼遠處的靖公主,眼神變得溫柔一些,隨後也變得異常堅定,一切都是命,道路是他自己選的,他沒什麼可後悔的,人這一輩子,不就是求個死時乾乾淨淨的閉眼麼?

    早管事繼續說道:“當初的鄭老大什麼樣子?就那細皮嫩肉的小子?你說他沒有哭爹喊娘?我估計他現在根本沒那個力氣,一刻鐘我都給他加了添頭了,鴿子那小子當初也就堅持了一盞茶的時間,要是這小子能堅持過一刻鐘,翠月樓,我請你們兩個喫酒。”

    “唉?鐵公雞準備拔毛了?”豹子瞪大了眼睛驚詫道,隨後連忙手搭涼棚,望着西邊的天空猛看,看看太陽是不是從西邊鑽出來的。

    早管事呵呵一笑,成竹在胸般的道:“鐵公雞就算想拔毛,也得有拔毛的機會啊。你說是吧,鄭老大。”早管事似乎很看不上方蕩,語氣之中帶着輕蔑。

    鄭守笑道:“不成,早管事想拔毛,我得助你一臂之力,我賭這小子能堅持一刻鐘,輸了我請酒,這小子要是能夠堅持一刻鐘,那就算是個能喫苦的,我努努力,幫公主再訓練出一個王火來,一個沒那麼多花花腸子的王火。”

    提到王火,早管事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下,而後面的豹子一張臉也陰沉下來,低聲罵道:“賣主求榮的狗東西,枉我當初和他插香磕頭,若是再叫我看到他,非得打斷他的腿不可。”

    鄭守微微一嘆道:“算了,教拳不授德,錯不在他,要說錯,都是我的錯……”

    隨後幾人就再也不說話了。

    一刻鐘眼瞅着就要到了,早管事用手扯了扯衣襟,一頓酒足足得花掉他一兩銀子,他這個管家比不得王府其他王子王孫的管家那般油水十足,隨手抹抹桌子都能刮下金沫子來,這一兩銀子可是他十天的薪水,剛纔說話容易,那是他料定方蕩堅持不了多久,現在眼瞅着時間要到了,才真的肉疼起來,並且越來越疼。

    豹子瞪着眼睛鼓着腮幫子就差給方蕩加油了。

    時間到。

    豹子狠狠地一砸自己的手心,震得手背上尚未脫落的厚皮裂開幾道細痕,哈哈笑道:“人不可貌相,這小子真是好樣的,早管事,您說是今天晚上還是明天晚上?您老在這火毒城中也是有頭有臉的場面人,總不會賴賬吧?”

    開春的季節,早管事卻擦了擦汗,隨後氣定神閒的道:“區區一兩銀子而已,我當然不賴賬,不過你可敢跟我繼續賭下去?”

    豹子聞言露出奸猾的笑容來,連連搖頭道:“不不不,賭桌上的規矩我懂,俗話說的好,見好就收,不然顆粒無存,咱兒就今天晚上吧,四菜一湯就成,翠月樓的烤鴨我已經一年多沒有喫到了,一想起來我肚子裏面就好似鑽進去一直青蛙,呱呱亂叫呢。”說到這裏豹子抹了抹嘴巴,他是真的淌出了口水,顯見是真饞了,他確實已經很久沒有喫一頓好的了。

    早管事幹咳一聲,隨後笑道:“豹子,一頓酒菜而已,太小了,敢不敢賭個大的?”早管事將敢不敢咬得特別重。

    “小的不敢!”豹子很沒品的直接畏縮了。

    鄭守此時也笑了起來道:“鐵公雞就是鐵公雞,豹子不敢我來賭,早管事你說吧,怎麼來大的?”

    早管事鬆了口氣,隨後笑道:“那小子要是能夠在缸中呆上兩……不,三刻鐘我就請你們兩個喫花酒,不去翠月樓了,咱們就去湘雨樓。”

    豹子瞪大了眼睛,一驚一乍的道:“早管事你瘋了,咱哥仨在湘雨樓一頓花酒喫下來得你一個月的工錢啊,你真捨得?我這輩子還沒進過湘雨樓的大門呢。”

    早管事看了眼遠處的大缸,隨後再次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如同諸葛亮般的點了點頭,揮斥方遒的道:“有何不敢?鄭老大敢不敢?”

    鄭守搖頭苦笑道:“您老兒就別玩激將法了,不過我胸中憋悶,倒也想好好熱鬧一下,陪你賭一把。”

    早管事臉上緊繃的肌肉徹底鬆弛下來,伸出大拇指笑道:“果然是咱們公主府中第一好漢。”

    兩刻鐘過了。

    早管事臉上有些許不自然,不過也不怎麼在意。

    眼瞅着三刻鐘都要過了,早管事一張臉都綠了,這一頓花酒喫下去,三兩銀子或許還不夠,約莫着還得再添上一兩,這一次他可就不是肉疼而是心疼了,剜心一樣的疼。

    早管事倒不是真小氣,他家小子早到很爭氣,學問一流,十三歲便中了秀才,從那個時候起,早管事就省喫儉用,將所有的錢全都攢着,早到苦讀三年,今年正準備進京趕考,早管事將所有的銀錢連帶自己的棺材本都砸出來給小子做盤纏的,今天若是贏了皆大歡喜,若是輸了,家裏的摳門婆子不得掐死他?

    眼瞅着時間一點點過去,早管事心中越來越煩躁,身後的那個豹子尤其討厭,緊張得大口喘氣,噴得他後脖子冰涼冰涼的。

    靖公主此時都停下了對練,專門看着大缸,能夠在這蒺藜缸中待這麼久的確實很少見,靖公主知道火奴生活環境極差,別的不說從耐力上來說講確實遠比火毒城中的人要強上許多,這也是靖公主和火奴們對練了一段時間後感悟出來的,但她也沒有料到方蕩竟然能夠待這麼久。

    就在此時嘩啦一聲響,蒺藜缸中鑽出一個身影來,早管事哎呦一聲跌足叫道:“出來啦!哈哈……”

    第三個哈還沒有吐出來,早管事嘴巴就僵住了。

    鑽出來的不是方蕩,是鴿子,就見鴿子哎呦呦的大叫,從缸中蹦出,落地的時候又是一聲慘叫,連忙跑到一邊打開小缸,擦抹止痛藥酒。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