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踏天爭仙 >第二十五章 書中文字
    方蕩扭頭看向臺階上,卻見靖公主已經走進了公主府,鄭守再次拍了拍方蕩的肩膀,低聲道:“晚上回來,我教你點壓箱底兒的本事,能學多少,能不能熬過這幾天,能不能活命,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方蕩能夠感受到鄭守的那種真心的關切,如同他關心自己的弟弟妹妹一樣的情感,方蕩點了點頭,隨後跟着靖公主走進了大門。

    靖公主在前面一路沉默,一直走到了自己的房間外面,隨後也不避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在這個時代,女子閨房是不允許男子輕易踏足的。

    靖公主沒有避諱,方蕩就更沒有了,他從小在爛毒灘地長大,根本就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思維束縛,要不是方蕩在城市之中受到了一些薰陶,知道不能亂來的話,方蕩現在興許都會對靖公主下手了。

    一股淡淡的幽香衝進方蕩的鼻端,這味道實在好聞,方蕩心神微微一晃,他口中含着的奇毒內丹當即轉動一圈,冰涼刺骨,使得方蕩一下就清醒過來,這內丹總是在關鍵時刻壞了方蕩的好事兒。

    方蕩打量了一下,房間之中擺放着密密麻麻的書冊,這不像是女人的閨房反倒像是書院的藏書閣,並且這些書相當的古舊,有些甚至已經翻爛了,可以知道,這些書並不簡單的是一些裝飾品。

    整個房間除了書之外,就只有一張牀了一個寒酸衣櫃,這樣的裝設實在沒辦法和公主這樣的尊貴身份聯繫在一起。

    不過方蕩眼中沒有這些尊貴不尊貴的身份,方蕩眼中只有羨慕,羨慕靖公主有自己的房間,羨慕靖公主手中掌握着這麼的書籍,孃親曾經說過,文字是這個世界上最有力量的東西,而書是文字的載體,方蕩從沒有過書,甚至連一頁紙都沒有。而靖公主竟然擁有這麼多。

    靖公主扭頭看向方蕩,出乎意料之外的,在方蕩眼中看到了一雙瞪得大大的眼睛,內中閃爍着晶亮的光芒,是羨慕至極的神情。

    靖公主微微奇怪,隨後也就不去想,畢竟方蕩是一個從爛毒灘地之中走出來的火奴,相對於方蕩來說,她就算過得再苦,也比方蕩強上百倍,確實值得方蕩羨慕。

    靖公主熟練的從書架上密密麻麻的書中抽出一本來,一本幾乎揉爛的書,遞給方蕩。

    方蕩驚呆了,愣在那裏,一雙眼睛定定的看着這本破破爛爛的書,這本書上寫着幾字,他只認識其中孃親教過的三個,血肉還有經字。

    “這本《血肉通經》是磨皮淬血階段的功法,雖然這兩層靠水磨工夫無窮耐力也能成就,但若是有功法配合,事半功倍,這本書,我送給你了。”

    方蕩定定的看着那本破舊的書,從這本書上,方蕩看到了靖公主翻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身影,方蕩伸手接過這本寫着血肉通經四個大字的書。對於方蕩來說,書,是一種傳奇,是一種強大無比的力量,是一種應該頂禮膜拜的存在,孃親跟他說不允許他崇拜這個,不允許他崇拜那個,唯一叫他要抱着卑微之念,和一萬個崇敬之心對待的,就是書和書中的文字。

    方蕩曾經一度認爲,書就是整個世界上最華麗,最美好最貴重的存在,靖公主現在竟然給了他一本書。

    靖公主隨後道:“你不認識字,我來告訴你這本書怎麼讀。我只說一遍,你能夠記下多少是多少。”

    說完靖公主站在鄭先旁邊,伸手一個字一個字的指着上面的文字讀給鄭先聽,一邊讀還一邊解釋,整本書共十七頁,總計三千八百多個字,靖公主說得很慢。

    靖公主站在方蕩旁邊,幽香撲鼻,方蕩卻完全感受不到了,連那種最原始的衝動都沒有了,他現在完全沉浸在文字的力量之中,靖公主說只讀一遍的時候,方蕩雙目瞳孔驟然縮小到了極致,開啓了那種時間緩慢模式,方蕩太在意眼前的文字了,一丁點都絕對不能錯過,甚至比威脅他生命的攻擊,更加重視。

    靖公主本來說的就慢講解又細緻,加上方蕩減慢時間流速,靖公主說一個字在方蕩的時間中,至少要三分鐘,這三分鐘的時間,方蕩拼命地記下這個字,牢牢烙刻在心中,加上方蕩本來也認識一些字,靖公主說到一半的時候,方蕩幾乎很少遇到不認識的字了。

    當靖公主用了整整兩個時辰的時間給方蕩講完,正要詢問方蕩記下來多少的時候,方蕩晃了晃咚的一聲仰面倒地,直接昏死過去,這場面嚇了靖公主一跳。

    別看只是接近兩個時辰的講解,這消耗了方蕩太多的心力腦力還有奇毒內丹之中的力量。

    虛脫的方蕩一直睡了整整一天才醒過來。

    方蕩一睜眼,就看到一張大臉。

    鄭守一把

    抓住方蕩的胳膊直接將他給拽了起來,嚷道:“小崽子竟然還有閒心睡覺?現在不下狠功夫,幾天後你就再也不用睜眼了。”

    方蕩雖然剛睡醒卻異常的清醒,嘴中的奇毒內丹滴滴轉動,碰撞牙齒髮出咯咯聲響。

    方蕩大睡一場,腦中一片空白,連夢都沒有做一個,此時清醒過來,卻覺得那本血肉通經已經完全銘記於心,甚至可以說倒背如流了。

    方蕩被鄭守拽着直接拉進了院子。

    初春的天氣格外喜人,這裏沒有爛毒灘地的熏天臭味,空氣清爽得猶如蜜、汁侵入五臟六腑之中一般。

    方蕩瞅了下四周,院子裏沒人,連忙問道:“鴿子他們怎麼樣了?”

    鄭守隨口道:“養傷呢,公主去求了三顆生骨丹三顆活血丹他們死不了,兩三天後就能活蹦亂跳了。別廢話了,時間有限!”

    鄭守將自己的壓箱底兒的本事全都拿出來,鄭守在年輕的時候,是他那個時代裏整個王府之中最有潛力的人,若非有這樣的身份也不可能成爲當時備受寵愛的靖公主娘玉夫人的侍衛,雖然這十幾年修爲一直都沒有進境,但也正因爲如此,鄭守的基礎紮實得叫人感到恐怖,鄭守別的或許一般,但卻絕對是最好的啓蒙老師。

    方蕩在鄭守的教導下,除了睡覺剩下的時間基本上全都在進行訓練。

    時間一晃就是二十多天過去,天氣轉暖,風和日麗,春水潺潺,鴿子還有憨牛豹子等人早就生龍活虎一般,一切都恢復如常,大家依舊是白天鍛鍊晚上吹牛,只有方蕩在鄭守的操練下沒什麼時間喘口氣。

    “這小子看來是塊硬料,公主的眼光還真不錯。”早管事拎着茶壺,時不時嗞溜一口,讚歎道。

    他還是首次看到這麼能喫苦的人。

    鄭守轉動着手中的兩顆鋥亮的核桃,看着那口磨皮蒺藜翻炒猶如炒豆子一般的大缸,目光柔和,低聲問道:“怎麼樣,查出什麼問題來沒有?”

    早管事將茶壺抱在懷中,手指肚輕輕敲着壺腹道:“沒有,或許就如蔫壞兒所言,他是隨着那股流民從西南大災之地遷徙過來的。”

    鄭守點了點頭道:“那我就徹底放心了,說起來這小傢伙聰明的很,我教他什麼他就學會什麼,比我年輕的時候強上十倍,嘖嘖,這樣的傢伙就算是落在二王子手中,早就藏起來培養了,絕對不會叫他跑公主這邊來臥底,嗯,這小子,黑叔回來見到了一定也非常喜歡。”

    鄭守揚聲道:“蔫壞兒,出來吧,勞逸結合,今天給你休息半天,咱們一會都去早管事家裏。”

    方蕩此時正在蒺藜缸中磨皮,不過現在換了一口缸,這口缸要小很多,最多隻能容納兩個人,被架在鐵架子上,下面生着火,熊熊燃燒,使得蒺藜缸中的蒺藜被燒得滾燙,尖端微微發紅,方蕩現在就在這樣的缸中磨礪皮肉。

    這是磨皮速成之法,不過付出的痛苦是正常磨皮的十倍,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關鍵在於,沒有幾個人能在這樣的缸中支持下來,一個不好,就不是磨皮了,是要命。

    方蕩現在每天都要在這口缸中呆上三個時辰,這已經是極限了。

    方蕩聽到鄭守的叫聲,從缸中冒頭鑽出來,隨着他一起鑽出來的,還有洶涌的火星,看上去就像是燃燒的木炭被錘子砸中一樣。

    此時的方蕩一身漆黑的焦皮,冒着陣陣濃煙。

    敢這麼磨皮的人非常少。

    方蕩現在渾身上下猶如披了一層甲冑,堅硬得如同犀牛皮一樣,雖然還比不上憨牛的厚皮,但也差不了多少了,並且他的厚皮灼燙無比,這一點,連憨牛都比不上。

    方蕩知道今天是早管事的兒子早到離家前往京都科考的日子,大部分人都會去早管事家中給早管事的兒子送行。

    鴿子站得遠遠的猛的一盆涼水朝着方蕩兜頭潑下來,方蕩哎呦一聲慘叫,渾身上下的皮肉都綻裂開來,漆黑的焦皮之下是鮮紅的血肉,猶如四處流溢的岩漿一般。

    鴿子嘿嘿淫笑不止,這算是報仇。

    說實話鴿子打心眼裏佩服方蕩,以這種古法來磨皮,他光看看都要嚇尿了,殺了他他都不敢嘗試。

    但佩服歸佩服,並不妨礙他找機會報仇,況且這炸皮之法也確實是加速磨皮的一種方式。

    方蕩渾身僵硬的嗷嗷嗷叫喚幾聲後,便再不出聲,看得鴿子唉唉嘆息,自己遠遠比不了方蕩,以後還是得乖乖的做小弟啊。i1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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