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靈素從地上爬了起來，步履艱難的轉身向門口走去：“不，你不是，我沒有你這樣的姐姐。”
程靈然說：“難道就因爲他嗎”
程靈素打開房門，頓了一下：“你太可怕了，看到你，我的心裏就發毛，就會嚇得渾身哆嗦，這個房間很大，可裏面只有你一個人”
江落下死了，大家都以爲江家這艘航母要翻了，可沒想到，程靈然開的四平八穩，下面的人對她服服帖帖。
幾天後，林月玲登門，但是被人攔在了外面：“林老太太，我程總現在在休息不方面見你。”
林月玲皺了皺，這可是江修的家，雖然人不在了，可這些產業可都是江修留下的，“我跟然然說點事，不會耽誤太久。”
那人搖頭說：“不行，沒有預約，程總不會見你。”
林月玲有些火了：“我是她婆婆”
那人笑了笑說：“好像，江先生跟程總的婚禮並沒有完成，林老太太就自稱是婆婆，有點言過其實了吧。”
“你”
林月玲被惹怒了，江修走了，原本她就很難過，知道自己的地位會大不如從前，可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看門的下人，都敢拿着雞毛當令箭。
“你走開”
林月玲硬闖了進去。
“林老太，林老太”
林月玲衝進去卻看到程靈然坐在沙發上正看電視，那下人嚇得臉色發白說：“程總，我人沒有攔住林老太硬闖了進來。”
程靈然不動聲色：“下去吧。”
“媽，你怎麼來了”
按照道理說，程家姐妹全都是江修的發小，也都是她看着長大的，可林月玲就只喜歡程靈素，對於這位姐姐可平淡的很，可江修娶了她，她也無可奈何，可沒想到，江修這才走了幾天，她竟然已經開始擺譜了，這真讓林月玲始料未及。
“然然，媽找你有點事”
程靈然說：“坐下說吧。”
林月玲本來懷着幾分希望來的，但看到程靈然這份樣子，她心已經涼了半截了，但是爲了江家，她還是開口說：“然然，小修沒有送葬我也一直沒能問，小修走之前，你們一定那什麼，你有沒有檢查過身體”
程靈然說：“媽，你是想問，我有沒有懷上小修的孩子吧”
林月玲點了點頭，這是他們兩口子唯一的希望了。
程靈然搖頭說：“沒有，我檢查過了。”
“小修是神，很難懷上孩子。”
林月玲目光黯然了下去，有些失了神，她現在很後悔，當初兒子要走，直接讓他走就好了，偏偏硬留着他，要他娶妻生子才能走，結果把命給丟了。
“媽，還有事”
林月玲楞了一下，這才明白，這是在下逐客令，心裏氣個不輕，自己可是她的婆婆，這是怎麼樣一副嘴臉，可林月玲也不想跟她吵，只能站起來離開了。
“以後，他們再來，人給我攔死了。”
“知道的程總”
在程家別墅內，程靈素在後院包着小小的牛犢，目光有些遊離，她至今都沒辦法相信江修就這樣走了，可眼前的事實又讓她不得不信，“牛牛，他走了，就這樣的永遠的離開了，我好難過，我真的好難過。”
牛犢子望着程靈素嘴裏發出哞的聲音。
“他到死都沒有原諒我。”
“他覺得我是壞女孩。”
“牛牛，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牛犢子也哀傷的垂下了頭，它爬了起來，到後院的花壇摘了一朵花，然後獻給了素素。
可素素哪有心情，接它的花，搖頭說：“牛牛，謝謝，可是我現在真的沒心情，我想要讓他活過來，好好的活着。”
牛犢子用牛蹄子在地上寫下了一行字：他沒有死
素素說：“他死了整個人都消失了”
牛犢子又寫下一行字：我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素素可是知道這牛犢子非同一般的，現在算是程靈素修行的半個師尊，她的修爲能突飛猛進，這牛犢可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牛牛，你說真的他真的還活着”
牛犢子：重陽脫殼
程靈素說：“重陽脫殼是什麼意思”
牛犢子：是一種祕術，捨棄肉身表象之法，我昨天晚上看到天空的重陽星亮了一下，這是有人施展重陽脫殼異象。來年大地回春，萬物生機勃勃時，他就會重生還陽。
“真的”
牛犢子：這門祕術是天神才能掌握的，他纔不過地神，的確是有點奇怪，但我能感覺到，他真的還存在。
程靈素說：“牛牛，你可別哄我，一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的，到時候發現你騙我，我可饒不了你。”
“哞”
程靈素的心中燃起了希望，人其實很簡單，只要有一點希望，就能活下去，素素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她堅信明年開春，江修會跟萬物一樣復甦。
“牛牛，我出門一趟”
林月玲想不到程靈素會來，自從警局那天之後，兩人的關係就降低到了冰點，程靈素怯怯的叫了一聲：“阿姨”
林月玲剛從程靈然那裏吃了憋，心裏還不爽呢，沒什麼好臉色：“嗯”
程靈素說：“沒，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你。”
林月玲聞言，嘆了口氣，看了看眼前的閨女，“我挺好的，你有心了。”
程靈素說：“上一次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跟您道歉，我不是有意那樣對江修的”
“算了吧，人都不在了，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
程靈素說：“阿姨，我”她看到林月玲難過的樣子很想告訴她牛犢子說的話，可是她也不敢肯定，不敢亂說。
“我明白的，你是一個好孩子，是我家江修沒福氣。”江修已經承認了，當初那都是他設的局，目的就是爲了娶程靈然。
程靈素說：“阿姨，我來是要跟你告別的。”
“你要走你去哪裏”
程靈素說：“去仙界。”
“那裏荒無人煙的，聽說很苦，你，你犯不着去那種地方受苦，江修的事情跟你也沒關係，你這麼年輕應該找個人好好過日子。”林月玲的話絕對是肺腑之言。
程靈素感受到眼前的這位婦人，是真心實意的對自己好，絕沒有因爲過去的恩怨而記恨，眼圈不由的紅了起來，“我不會去太久的，一年，就一年而已。”
林月玲哦了一聲。
“阿姨”
林月玲等待着程靈素說什麼，可半響也不見這閨女開口，問：“怎麼啦”
“阿姨，我能再叫你一聲媽嗎”
林月玲愣了，半響才用力的點頭：“可以，當然可以，是我沒這個福份”相比起剛纔見到的程靈然，素素給她的感覺始終要好的多。
“媽”
素素痛哭了起來。
她要去仙界一年，她希望能到裏面找到成長的機會，成長到可以跟程靈然抗衡，她不知道，程靈然怎麼會悄無聲息的變的這麼強大，不僅瞞過了她，甚至連江修都瞞過了。
“媽，我走了，一年後見”
春去秋來，一年時間不過眨眼即過。
陽光刺眼，那種感覺就像每一次從葉冰家門口過去一樣，葉冰每天捧着書站在陽臺上，念念的讀者，沐浴着陽光，像一個動人的才女，帶着一點悲情的文藝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