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玲抿着嘴,神情頓時低落下來,不管她們玩的多開心,最後剩下的還是她一個人。
“我們走了,下次在找你玩。”陳瓔珞興致勃勃的說。
“嗯。”於小玲將他們送出門,站在別墅門口,半掩着房門,將半個身子縮在裏面,看着她們離開。
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她父母離開家去國外做生意之後,偌大的別墅內,就很少有人陪着她到天亮。
十七歲的少女幾乎習慣了孤獨,平日裏調皮搗蛋,見誰都是自來熟,無非想多交幾個朋友,至少白天她不用一個人呆着。
但是她畢竟不是孤寡老人,正是生命最燦爛的年齡,也無法真正耐得住那份孤單。
“師父,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我一個人害怕。”望着幾個人離開的背影,於小玲還是鼓起勇氣喊道。
阮塵駐足,轉身不情不願的看着她。
“就一晚上行不行,我求求你了師父。”於小玲跑過來,拉着阮塵的手臂,可憐兮兮的問。
“我能不能不答應。”
“好嘛好嘛,就這一次。”於小玲頓時笑了。
“留下可以,先說好,不準纏着我學功夫。”阮塵黑着臉警告。
“爲什麼!?”
“你爲什麼要學功夫?”阮塵反問。
於小玲歪着腦袋想了想,大義凌然的說:“鋤強扶弱,行俠仗義。”
“不教!”
這也不行?
都說了好多理由了,反正他就是不答應,於小玲繼續歪着腦袋,將阮塵拉回別墅,一邊想着理由。
“我學會了功夫,就沒人能欺負我了呀。”
阮塵側着臉看她,這個理由他不信,欺負她,就見她在酒吧裏搗鬼,‘欺負’那些去獵豔的客人了。
說了沒兩句話,於小玲已經將他帶到自己的臥室門前,噘着嘴滿臉哀求的神情說道:“那我換個要求吧,今晚你能不能看着我睡覺,等我睡着了,你再去隔壁房間睡?”
“你還小?”阮塵說道,什麼時候說過答應你要求了。
“我害怕,你忘了我怕黑了嗎,到現在我還沒緩過來呢,難道你人心看着我這麼可愛的徒弟嚇出毛病來嗎?”
阮塵知道於小玲怕什麼,她怕的不只是黑暗,是孤單,可就算今晚陪着她,也不可能永遠陪着她。
有些事情,不是心生憐憫就能解決的,他幫不了於小玲,只能靠她自己堅強起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啦,師父你先看電視,我去洗澡,不準走哦。”不等阮塵拒絕,於小玲立刻鬆開他手臂,跑回臥室換了身衣服,興高采烈的去洗澡。
阮塵沒走,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等着。
於小玲洗完澡,換上睡衣,高興的叫他過去,躺在牀上笑嘻嘻的看着他。
“睡覺吧。”阮塵坐在一旁。
“嗯。”於小玲滿口答應,閉上眼睛沒過多大一會兒,又睜開,看了眼阮塵見他還在,又閉上眼睛,來來回回好幾次也沒睡着。
“師父,我睡不着,你給我講故事吧。”
“講屁,趕緊睡覺。”看着你睡覺就不錯了,竟然還想聽睡前故事,門都沒有啊,阮塵壓根就沒幹過這事。
“那你答應教我功夫,就不用講故事給我聽了,二選一你選一個。”於小玲狡猾的說道。
“你爲什麼學功夫?”
又是這樣,每次求他教她的時候,阮塵都反問她爲什麼要學功夫,不管想什麼理由下面都是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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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於小玲學乖了,不說理由,反問阮塵說:“那你爲什麼學功夫?”
“上次問你爲什麼當小偷,也這麼說,師父,難道你不偷東西,不會功夫就活不下去嗎?”於小玲不滿,每次阮塵都這樣敷衍她。
然而阮塵並沒有敷衍,他說的是實話。
不偷東西,不夠強大,他確實早就會死在黑煤窯了。
“仙兒姐姐說你是從國外回來的,我爸媽也在國外,怎麼他們就不偷東西,不會功夫也能活下去?”於小玲問道。
“我跟你爸媽不一樣,我在國外的時候才十二歲,比你現在還小五歲,知道我爲什麼到國外了嗎,被拐賣的,十二歲啊,在黑煤窯見到比你小的童工很多,餓死,累死,凍死或者被打死的孩子也很多。我不想死,我想回家,所以我偷東西填飽肚子,學功夫爲了不被人打死。”阮塵說道,無喜無悲,那已經是過去,如今沒有人能在欺負他,也不用餓肚子。
於小玲似懂非懂的看着他,眼珠子轉悠着,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半晌說道:“我明白了,我以後再也不偷東西了。”
阮塵笑笑。
“我還是想跟你學功夫,師父我不是怕被欺負,也不是想行俠仗義啦,其實,我就是想找個藉口,讓你陪着我。”於小玲神情低落,蒙着頭不讓阮塵看到她流淚,強作堅強說:“我爸媽都好久沒回家啦,我想他們,可是他們都在國外也不給我打電話,所以我才纏着你的。”
這纔是她的真心話,一個剛滿十七歲的少女,哪有那麼強烈的俠肝義膽,她又不是男孩子。
家裏有錢,不愁喫不愁穿,可以說一輩子山珍海味都花不完的錢,她需要的是有人陪着,而不是一個人孤單單的守着這麼大一所別墅。
“想學功夫,現在趕緊睡覺,明天早起。”
“真的,師父你答應我了,你沒騙我?”於小玲大喜,眼淚雖然還在往下流,臉上全是欣喜。
“睡覺吧。”
“嗯。”
等她睡着,阮塵才離開,別墅不小除了於小玲和他父母的房間,其他都是空着的,阮塵打開緊挨着於小玲臥房的一間客房,看了眼滿屋的灰塵就知道會這樣。
懶得收拾,時間也不早了,他寧願在客廳沙發上睡一晚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鬧鐘還沒想,就被於小玲吵醒。
“師父師父,快起來教我功夫吧。”於小玲興致勃勃的搖晃着阮塵的肩膀。
看了下時間,你妹的才五點!
見她一臉興奮,阮塵也不想掃了她性質,爬起來臉不洗牙不刷的說:“就教你小擒拿手吧,看清楚了啊,我只打一遍。”
於小玲興奮的點頭,雙眼眨都不眨的盯着阮塵,從起手式到結束,一套小擒拿手使的虎虎生風。
“哇,師父你太帥了。”
“少拍馬屁,自己練吧,我回去再睡會兒。”阮塵打着哈欠,無精打采的說着,轉身就往回走,離上班時間還早的很,他纔不想起這麼早。
於小玲沒有纏着她,一個人興致勃勃的練起來,一直到鬧鈴響起,阮塵再次醒來,她還在練。
只是這架勢,跟阮塵完全是兩碼事,好好的一個小擒拿手,愣是被她練得完全走樣。而且來來回回,就那幾種姿勢。
“師父,我就記住前三招。”於小玲小心翼翼的說。
“沒事,好好練,能把這三招學會了,一般小毛賊也不會是你對手。先去喫飯,喫完飯我要去上班了。”阮塵說道。
“那,你以後天天早上來教我吧。”
阮塵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倒,天天五點來教你,我還睡不睡覺了。
“什麼時候等你把這三招練及格了,我再教你後面的。”
“好,一言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