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東廠督公 >第六十章 交易
    少女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過了許久才吶吶地說道,“你……你活過來了?”

    秦書淮虛弱地說道,“我……本來就沒死。81中文網”

    這句話語調稍高了些,引了一陣劇烈的咳嗽,秦書淮不得不放開少女的腳,一手撐着身子,一手捂着嘴,咳嗽了好一會兒。喉嚨中似有異物咳出,攤開掌心一看,是一片血漬,想必是昨晚吐血的時候殘留的。

    少女一驚,身子敏捷地一滾,慌道,“你……你有肺癆!”

    秦書淮擺擺手,“不……不是,咳咳咳……”

    少女又道,“別騙人了,奶奶說過,肺癆是要咳出血的!肺癆還會傳染,被傳染了會死的!本、本小姐可不想死!”

    秦書淮道,“你昨晚和我呆了一夜,我要是肺癆你早傳染了。”

    他昨晚因爲走火入魔處於假死狀態,但潛意識一直都在運行,隱約知道一直有個人在自己身邊,要不然也不會條件反射一般死死地抓住少女的手腕了,這是習武之人的某種抵抗本能。

    少女聽完秦書淮的話,頓時帶着哭腔說道,“完了完了!我就說我最近運氣怎麼這麼好,第一次出手就賺這麼大筆錢,原來是要死了迴光返照啊!奶奶,大弟、二弟、小弟,我死了你們可怎麼辦啊!”

    秦書淮聽得心煩,道,“行了,別嚎了!我是受了內傷,血卡在喉嚨裏了。”

    少女將信將疑,始終和秦書淮保持一定的距離。

    現在秦書淮想再抓住她已經很難了。身體出於保護自己的本能,昨晚已經將所有真氣全部都消散了。要想再聚集起來估計至少要七八天。加上自己五臟六腑奇經八脈都受到了真氣強烈的衝擊,內傷極爲嚴重,恐怕沒一兩個月根本好不了。

    這《悟道初章》果然厲害,只可惜自己修爲太淺,昨晚有些逞強了,若是先用常規方法練到玄通境,再用“氣珠”去打通任脈,或許會好一點。不過好在還活着,只要活着一切都還有機會。

    昨晚自己躺了一夜都沒人來救,應該是那些黑衣人和江河幫的人都沒找到自己。也好,背後總有幾雙眼睛盯着的日子,總是顧忌這顧忌那,心累。反正離回京要解藥還有些日子,這幾日不如就找個安靜的地方養傷吧,順便看看還能領悟什麼。

    於是對那少女說道,“那一千兩銀子是你偷的,回頭我要報官。”

    少女明亮的眸中閃過一絲心虛,不過還是裝出不屑的樣子說道,“誰說是你的?你喊它一聲它會答應嗎?”

    秦書淮道,“銀號的銀票都是有據可查的。誰拿銀子兌了這張銀票,都登記得清清楚楚。只要找到那人,問他把銀票給了誰,如此一層層追查即可。一千兩是大票,應該沒經幾個人的手,很快就能查出來的。按大明律,偷竊一百二十貫及以上者,當問絞。”

    一百二十貫就是一百二十兩,問絞即處於絞刑。

    幾句話說的少女臉色大變,想了許久又心虛地說道,“我可是江湖中人,朝廷管不着。”

    秦書淮道,“那好,江湖事江湖管。我也正好是江湖中人,等我回去我就叫人來殺了你,對了,還有你奶

    奶、你三個弟弟!不要以爲我找不到你,江湖人辦事,效率可比官府高多了。”

    說這話的時候,秦書淮的眼中寒光畢現,語氣冷若凝霜。經過幾番殺戮的洗禮,他身上的戾氣一旦散出來便濃重異常,讓人不寒而慄。

    少女聽得一怔,猶豫了一小會,終於把銀票拿出來還給了秦書淮,說道,“那我現在把銀票還給你,咱們兩不相欠了,從此相安無事便好。”

    秦書淮接過銀票,然後又對少女說道,“看得出你很需要錢。這樣,我們做筆交易好不好?”

    “什麼交易?”

    “你幫我找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照顧我一日三餐,幾天後等我傷勢有所起色我就走。這一千兩銀票,也就正大光明地可以歸你了。”

    “這麼簡單?這可是一千兩!”少女有些不淡定了。

    秦書淮點點頭,“自然是真的。我的命,可比區區一千兩值錢多了。”

    少女立即說道,“好,那就一言爲定。不過,回頭我們可得立個字據。”

    秦書淮淡淡一笑,道,“可以。”

    少女又道,“不過,我一個人可背不動你。你等着,我去叫我三個弟弟一塊來,把你擡到我家去。”

    說完少女立即轉身,邁開大長腿狂奔了起來,沒過多久就消失在了樹林。

    秦書淮看得也是一驚,這女孩明明沒有真氣,卻能跑得如此之快,簡直不輸奧運短跑冠軍了!

    在草叢裏大概又躺了一個多時辰,終於見到少女帶着三個小男孩過來了。這三個男孩老大有十三四歲的樣子,老兒十一二歲的光景,而老三不過**歲。

    四人還拿了一塊牀板,牀頭繫了兩根粗繩,把秦書淮擡到牀板上後,拉着他往前走。遇到溝坎的時候,四人就放下繩子擡。如此七手八腳地忙活了大半天,終於將他擡到了山下的一個小村莊裏。村莊極小,也不過七八戶人家,田頭勞作的村民見了都紛紛過來幫忙,齊心協力將他擡到了少女的家裏。

    不出秦書淮意外,少女家裏果然家徒四壁。屋子裏除了幾個小板凳、一張桌子、一個黑漆漆的竈臺,就只剩下兩張牀了。不過窮歸窮,屋子卻是收拾地緊緊有條,乾淨整潔。

    屋裏,端坐着一個白蒼蒼的老嫗,想必這就是少女說的奶奶了。

    老嫗慈眉善目,一身衣着雖樸素卻很得體,拄着一根柺杖,那柺杖顏色深沉,想是年頭不少了。

    見秦書淮進來,老嫗顫顫巍巍地起了來,對秦書淮說道,“老身戚氏,見過公子。”

    無論是禮數還是不卑不亢的語調都十分大方得體,絲毫沒有農婦的樣子。

    四人將秦書淮擡到牀上後,老嫗又上來說道,“公子且在此安心養傷吧,窮苦山民沒什麼值的,不過粗茶淡飯總是有的。”

    她的木柺杖靠在牀邊,離秦書淮的頭部不遠,秦書淮聞到了一陣淡淡的馨香之氣,頗有神清氣爽之感。

    前世秦書淮也聞到過這種味道,知道這種味道來自於一種名貴木材——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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