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蛇不甘示弱,青色鱗甲泛着攝人的幽光,宛若一尊九幽魔神。
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凌虛老道的劣勢漸漸顯露了出來。
畢竟凌虛老道尚未成真人之位,同成年的蛟蛇相比,無論是在體能上,還是在真元上,都有着本質的區別。
纏鬥久了,凌虛老道的動作已經越發的緩慢,斬到蛟蛇身上的劍也沒了此前的威勢,這也極大的緩解了蛟蛇的窘境。
想來,他們已經走遠了,老道我的使命也完成了!風緊扯呼!
穿梭在扭動的蛇軀之間,心隨意動,突然,凌虛老道盯着蛟蛇的眼神發出一道精光,渾身真元鼓動,玉清誅魔劍劍身發出璀璨的光芒,四方靈氣涌動,向着劍身匯聚而來。
劍訣起,一道白色劍氣,如長虹貫日,向着蛟蛇的雙眼直奔而去。
蛟蛇頓時大驚,身軀狂扭着,想要避開這道劍氣。
只不過,劍氣來勢極快,蛟蛇避之不及。
“鐺”的一聲,玉清劍氣劃過蛇眉骨,雖沒有命中蛇目,但也在蛇首上,留下了一道可怖的傷口,墨綠的血液從中緩緩流出。
蛟蛇喫痛,發出震天的哀吼,驚起滿山飛鳥。
趁着這個檔口,凌虛老道身形一變,腳踏追星逐月步,化作一道流光,片刻便消失在山林之間。
蛟蛇回過神來,空氣之中,四散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干擾了它的判斷,失去了凌虛老道的蹤跡。
拖着龐大的身軀,蛟蛇蜿蜒着身軀,進了密林。
再往東五十里,一處山明水秀的清溪,兩老兩少,正在溪邊修整。正是先行一步的魏子期一行。
“也不知道師尊如何了。”
魏子期擔憂道,蛟蛇釋放出的氣勢,讓他依舊心驚。
“放心吧,凌虛掌教已有半隻腳踏進真人境,實力強悍,手段又多,自保綽綽有餘,更何況他只是爲我們爭取些時間。現在,他應該在前往畫中界的路途中了。”
青雲道長安慰道。
“如果一切順利,再過兩日,我們便能抵達畫中界。”
“前輩,這畫中界,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據聞,這畫中界,乃是畫聖吳道子,遺留在人世的畫作,歷經無數歲月,吸取天地日月之精華,作自成一界。”
吳道子!沒想到這個世界,也有此人!
魏子期心中一動,吳道子,是前世古國的唐朝畫家,信奉道教,擅佛道、神鬼、人物、山水、鳥獸、草木、樓閣等,尤精於佛道、人物,長於壁畫創作,被畫史尊爲畫聖。
而在這個新的世界,雖然大唐同樣淹沒在了歷史之中,但是這裏的吳道子,同樣也是畫聖。
只不過,和前世不同,這裏的吳道子,因爲修道的存在,更是披上了濃厚的神話色彩。傳聞,其畫道
驚天,並由畫入道,在南瞻部洲創立畫道門派——丹青閣,併成就真人之位,號道玄真人,吳道子和他的丹青閣皆名動一時。
只可惜,隨着吳道子羽化登仙之後,丹青閣畫道斷絕,再無一人可承吳道子衣鉢。丹青閣也因人才凋零而逐漸沒落了下去。
時至今日,丹青閣早已淹沒在了滾滾歷史長河之中,只留下道經之中的隻言片語,供後人懷古傷今。
“真是畫作成精?有些道經還說,畫中界乃是丹青閣故地。”
林婉兒不解道,她自幼熟讀雜家道經,對於一些傳說和志怪道經皆有涉獵,對於畫中界的故事,也略有耳聞。
“也許吧,傳說經由人們口耳相傳,早就沒了原來的面目,爲父也只是聽聞,並未真正進入過畫中界。不過,你烈雲伯伯和凌虛伯伯當年可是差點迷失在畫中界,他們最有發言權。”
烈雲真人聽了青雲道長的話,思緒似乎又飄回到了過去。
“唉,畫中界,實乃我和凌虛之中的一道隔閡。往事不提,你們需要謹記,這畫中界,如夢如幻,宛若身處美輪美奐的畫中。只不過,這看似美麗的世界,卻是危機四伏,幻陣層出不窮,更有百陣疊加,一步錯,步步錯,稍不留意,就會被困其中。哪怕是天機門掌教無心真人,都不敢輕涉其中。”
聽聞天機門掌教無心真人,青雲道長臉色一變。
“我聽聞,凌虛掌教在執掌三清觀之後,曾上天機門,請無心掌教出手,破除畫中界的大陣。結果無心掌教深入畫中界,卻深受鎩羽而歸,迴天機門之後,便封山不出。”
“畫中界究竟是什麼地方,竟然能逼得對術數最有研究的天機門封山!”
魏子期悚然道,對於天機門,他還是有所瞭解的。
天機門,乃是十大道門之中,最爲神祕的門派。其門下四代同堂,只不過,天機門每一代弟子僅有七人,七脈相承,在道門之中,輩分均是高的嚇人。而且天機門的弟子極少入世,一旦入世,便會在天下掀起無邊風浪。
“不過,我們此行成功機率極大,一來,婉兒身具天心體,區區幻陣,不在話下,更何況,子期身懷風月寶鑑,更是不懼迷蹤幻陣,只要沒了這些迷幻之陣的影響,畫中界對於我們來說,也不過是有一座墨淵山脈而已。”
“風月寶鑑?那不是淫邪之物嗎?”
林婉兒好奇道,看向魏子期的眼神變了又變。
魏子期嘴角抽搐,你才淫邪,你們全家都淫邪!那明明是我的玄黃寶鑑!怎麼說話呢!
“法寶本無性,一件法寶究竟是邪惡,還是正義,全看擁有者如何使用它。原來幻娘娘因爲深陷執念,纔將這風月寶鑑化成吸取元陽的邪物,但是,在子期手裏,又能發揮煌煌之用,就正好說明了這點!”
青雲道長教訓道。
林婉兒吐了吐舌頭,衝着魏子期做了一個鬼臉,一路下來,她對魏子期的心性也頗爲了解,因此對父親的話更是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