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偉拎着公文包，急匆匆地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
“熊老師你趕上了啊，我還準備去跟學生說讓他們上自習呢。”
李玉在別人面前都是高高在上不好惹的樣子，但在熊偉面前卻很溫柔。
當然，整個學校誰不知道熊偉的丈人在縣教育局，那可是直接掌管他們生死的人，能不巴結着嗎？
“李老師謝謝你了。你臉色怎麼看着不太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熊偉將包放下，扯了幾張餐巾紙擦着汗，一面問道。
“哎，別說了，一提起這個我就氣。你剛還說你倒黴，我看我這才叫晦氣。我們班上那個蠢貨又來了。還以爲她雖然蠢，但還是有那麼點羞恥心退學了，結果……真是氣死我了。”
“蠢貨？”
熊偉擦着汗的手就這麼活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他彷彿懷疑自己耳朵般緩緩地回過頭來。
“對啊，就是那個又醜又蠢的楚寧啊，好幾天沒來學校的那個。”
李玉一說起“楚寧”這兩個字就牙癢癢。
“怎麼可能？她怎麼又來學校了？她不是不念了嗎？”
以前楚寧這個名字對熊偉來說，那絕對是不值一提的存在，如果不是她的醜和蠢給人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的話，只怕他都不會記得自己的學生裏有這麼一號人物。但自從發生那天的事情後，這個名字在他心中的印象就完全不一樣了。
當了這麼多年老師，他也不是沒有過被學生報復的經歷。事實上，基本上每次中考填完志願的一個月，都是他最慘的時刻。套麻袋砸磚頭這些都已經司空見慣了。爲此他每年的某個月，都會組織全家一起出去旅遊。
被打不常見，但像上次那樣，差點被廢掉，卻是第一次。
他甚至隱隱地有種感覺，如果不是因爲當時她媽媽在場的話，也許自己，真的會被打死的。那個殺人的眼神，他絕對不會看錯。
知道楚寧退學的時候，他一開始是悲憤的，但慢慢的又忍不住欣喜起來。
那天晚上的事，是他的一個夢魘。本以爲，夢已醒，一切都過去了。誰知道……
“熊老師，你，沒事吧？”
李玉驚疑地看着面前的熊偉，她怎麼覺得這熊老師的汗好像有些越擦越多了？難道辦公室的溫度有那麼高？
“啊，什麼，哦，我沒事。”
熊偉猛地從沉思中醒來，對上李玉關心的眼神，忙搖頭着：“李老師你剛說什麼？你說的那個楚寧真的回來了？”
“是啊，真回來了呢。她現在就在教室，熊老師你剛好要去上課，就可以看到了。”
“那個……”
熊偉突然有種莫名的膽怯：“我突然有點不舒服，李老師，要不還是麻煩你幫我跟學生說一下這節課上自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