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偉早就憋了一肚子氣，可算是找着機會了，一股腦將所有的怨氣發泄在了自家愛徒身上。
熊偉的脾氣一向不好，對學生不是打就是罵，很多學生都怕他怕得要死。要說班上稍微能得點他笑臉的，那就是這個課代表了。
但現在，就連這個一向受寵的課代表都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其他人，哪怕有再多怨言，也是半句話都不敢吭了，老老實實地等着卷子發下來。
唯獨那個被當成出氣筒罵了一頓的課代表，紅着眼眶，委委屈屈地在一排排的髮捲子。
當熊偉走進教室的時候，楚寧連頭都沒有擡。並不是擔心那晚的事情，而是她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又衝上去將這個畜生揍一頓。
年輕人，不要衝動，要冷靜。
她拉長呼吸，拽緊拳頭默默地對自己說。
“老師，卷子少一張。”
課代表勤勤懇懇地發完卷子，在楚寧前面的位子停下了。
“怎麼會這樣？”熊偉自言自語一聲，擺擺手：“那算了，反正她做了也白做，不要浪費紙了。”
他這話是習慣性的反應，以前也不是沒過這種情況。
課代表聽到這話，同情地看了楚寧一眼，扭頭就走了。
“好了，你們考試，不準抄，課代表下課收卷子送到我辦公室。”
見事情差不多了，熊偉很淡定地轉身就要走了。
正當其他人都忙着看卷子或寫名字的時候，教室裏突然響起一個清冽的女聲。
“什麼事？”熊偉不耐煩地接了句，等回頭看清說話的人是誰時，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我沒有卷子。”
楚寧站起來，自閒若定地說着。
“沒有卷子那就不要考試了，反正你也考不了幾分。”
“老師，爲什麼沒有卷子我就不要考試？”楚寧歪着頭：“我是交了學費的，這些卷子我也是除了錢的，憑什麼不給我卷子？”
“我說沒有就沒有，你還廢話個屁啊。”
熊偉暴躁了。
“哦，那我自己去找校長老師反映下這個情況吧，沒想到我們每個人交那麼多錢，學校里居然連張卷子都印不起了。”
“你給我閉嘴，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媽的誰教你這麼跟老師說話的？腦子進水了是不是？”
熊偉都快跳腳了。被忤逆的憤怒，讓他忘了對楚寧的畏懼，沒忍住就開始破口大罵了。
“長嘴不就是用來說話的嗎？難不成是用來喫糞？”
楚寧挑了挑眉，看着那個平日習慣罵人的人，意有所指地說道。
“狗孃養的，你說誰的？”
“誰想自己代入那就是說誰的。”
楚寧絲毫不讓，昂首站在那，連頭都沒有低一下。
教室裏其他人嚇得氣都不敢喘了，把頭埋在書後面，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了替罪羔羊。
只是有幾個之前挑楚寧各種嫌棄的男生，驚得眼睛都圓滾滾的，又不敢說話，只能瞪着眼睛相互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