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慧表情有些一言難盡的複雜。
季思齊以爲老師找自己還是想說中考志願的事，看着面前這個爲自己操心不少的老師，他終於還是沒忍住說出了實話：“趙老師，我準備考市一中。”
“誒，什麼？你剛說什麼？”
趙慧一直在糾結着用詞，所有到嘴邊的話都是斟酌了又斟酌，生怕一個一個不恰當就傷害了一個孩子天真的心。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卻不曾想耳邊突然傳來這麼句話，當下就驚得什麼都有的沒的都扔一邊了。
“我說我準備考市一中。難道老師你找我來，不是爲了說這個嗎？”
季思齊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很好很好，思齊啊，你有這個志向老師很欣慰。其實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反正現在是先估分再填志願，到時候你根據自己的分數來填志願就好了。老師的意思也是說讓你衝一把市一中，但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不行的話也沒關係，縣一中那肯定是穩了的。”
趙慧聽到這個消息開心死了，什麼早戀什麼牽手早就不重要了。她倒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季思齊能考上市一中，但不管怎麼樣，至少他願意考了啊。萬一真的考上了呢？那以後，這個孩子的前途就光明瞭。
“嗯，我知道。謝謝趙老師。老師，你今天找我來，不是說填志願這個事嗎？”季思齊皺眉。
“那個……”
趙慧猶豫了，她不知道該不該在這種關鍵時候說起那件事。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這樣做只怕都會給孩子一定的壓力。她本來是擔心自己不說的話，這孩子會因爲早戀的事分心，但現在既然他說了要考市一中，那應該是不會了吧？
季思齊見慣了趙老師雷厲風行的樣子，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麼糾結。
趙慧嘆了口氣：“其實也沒什麼，老師就是擔心你在這種關鍵時刻因爲什麼事情分了心。不過老師是相信你的，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一向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該做什麼。老師對你很放心。”
但對沈晴，就不一樣了。
想到另外那個孩子時好時壞的狀態，趙慧覺得自己的頭髮又白了幾根。
季思齊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很清楚趙老師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說什麼分心的事。而會讓他分心的事情……
“老師，放心吧，我現在所有心思都在學習上，沒有想其他的事情。可能有些人無聊，喜歡編一些有的沒的的故事，但假的就是假的，當不得真。“
趙慧一下子懂了季思齊的話，她驚訝地看着面前這個十四歲的少年，半晌後才終於笑了起來：“嗯，老師相信你，是老師想岔了。好了，你回去吧，繼續努力。”
“好的，老師再見。”
等到瘦高的少年離開，趙慧坐在位子上，回想着剛纔發生的事情，最後搖着頭無奈地笑起來。
她怎麼就這麼被人影響了呢？思齊那樣的孩子，會是那種因爲兒女私情耽誤前途的人嗎？那麼聰明的孩子，從來都很清楚自己要的什麼，絕對不會因爲什麼人而耽誤自己前進的步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