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刁民 >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 醉臥沙場君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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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宿用餐後,李雲道很自覺地沒有去打樂天和梅灼曦,不管這麼多年的心結解開還是未曾解開,這兩人應該都有無數的悄悄話不想讓旁人聽到。李雲道早就在讀過詩仙太白的那首“峨眉山月半輪,影入平羌江水流”,洗象池月景,如今也被列入峨眉十大古景之一。

    入夜,雲收霧斂,月朗中天。月光透過冷杉林,影影娑娑。

    萬籟俱寂中,站在池邊看一輪明月,想着千百年前那位在華夏文學史上留下千古盛譽的詩仙也許就站在同一處地方,想着同樣的心事,李雲道便覺得這纔是登山賞月最別具滋味的地方。

    賞月這種事情,古往今來,都是文人墨客最鍾情的事情之一,否則也不會在華夏的璀璨詩史上留下那麼些連篇的頌月賞月詩。

    賞月,一是需要環境,二是需要心境,景與情相融,也纔好相得益彰。

    可惜這裏是寺廟不提供酒,少了一份月下獨酌的雅趣。

    李雲道正遺憾此時洗象池上無處尋酒時,不遠處便飄來一陣酒香。

    當真是沁人心脾的酒香,此時聞起來,或跟當年在展銷會上打破瓶壇引來無數好酒之人的茅臺有得一拼。

    李雲道的嗅覺本就是極佳,下了山這些年,最貴的珍藏茅臺,最便宜的二鍋頭,都曾從舌尖打卷而過,今日卻聞不出這酒香究竟是何品種。

    沿池畔尋酒香而去,冷杉林的盡頭又是一片竹林,酒香竟源自這片竹林

    月光下,竹林隨山風而動,一時間竹影婆娑,窸窣聲響從林間傳來。李雲道想了想,還是未曾踏入竹林如若那人是在月下獨飲,自己這樣跑過去,豈不是擾了別人賞月的情致

    正欲轉身,那竹林間卻傳來一聲輕笑:“既然來了,爲何又要走”

    李雲道自幼有過目不忘之能,記憶力自然是極好的,聽聲音也就知道,在海拔兩千米的清冷夜色裏,獨自一人月下飲酒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知道是誰了,那便再也不會犯怵,走進竹林,卻發現林中有一處石臺,卻不知道是哪朝哪代先賢建造了專門用來觀月的。石臺上斜臥着一人,石臺旁卻又站着一人,是個姑娘,紫衣隨山風而動。

    李雲道微微一笑:“二嫂”

    月光下,看不出紫衣姑娘的俏臉是否通紅,但看錶情便知道她對這個稱呼很是喜歡。點點頭,她指了指石臺邊上的空地:“你坐着跟師父聊兩句,我去給你取酒。”

    斜臥在石臺上的中年男子只是盯着天上的那輪明月,目光深邃,竟有些如癡如醉,袁紫衣腳步聲消失了以後,他才微微嘆息一聲:“你說千年前的古人躺在這塊大石板上想的是什麼”

    李雲道笑着躍上那石臺,在邊緣一處盤腿而坐,擡頭看了一眼月亮:“多數是傷春感秋,如同陳叔叔您這般憂國憂民的,估計不多。”此前因爲胖子殺人案,李雲道跟他在長安俱樂部有過一面之緣,只是小半年未見,二哥的這位頂頭上司似乎又蒼老了不少。

    陳真武微微一笑,翻了個身,斜臥着看了李雲道一眼道:“當年,我曾隨你的父親來過峨眉山,你坐的,正是當年他坐過的地方。”

    李雲道臉色微變,這是除了小姑王援朝外,第一個直言不諱地跟自己談論父親的人。

    陳真武似乎看出了李雲道內心的波動,笑了笑,又轉過頭去看那月朗星稀的夜空:“這個世上,有的人,註定了就如同太陽、月亮這般耀眼,就算夜空裏最璀璨的那些星星,都無法與之媲美。”

    李雲道撇撇嘴,並不接話,事實上,關於父親的話題,他並不清楚究竟從何談起。

    “那是一個獨屬於英雄的年代啊”不知爲何,陳真武發出一聲感慨,“相信不止是我,很多人應該都很懷念那段歲月”

    李雲道突然笑道:“您懷念的是您的青春吧”

    陳真武愣了一下,隨即大笑。他的笑聲很大,笑聲穿過竹林,在空曠的山間迴盪。

    “你說得有道理,古人傷春感秋,多數也是由景及己。”陳真武自嘲地笑了起來,“你的思維邏輯和說法方式,跟你父親當年很像。”

    李雲道苦笑:“入了京城認了家門,也只有小姑偶爾會跟我提起當年的事情,但小姑說的,多數是他們之間的兄妹情深。關於他當年的事情,你能給我講講嗎嗯,我知道,他當年有一個很有意思的代號,叫紅狐。”

    陳真武欣慰點頭,笑意愈濃:“那就先說說他的這

    個代號,你知道爲什麼叫紅狐嗎”

    李雲道搖頭:“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應該跟老爺子有一定的關係。”

    陳真武笑道:“不錯,狐狸是當年你們家老爺子在戰場上的雅號,這個雅號可是那位親自喊出來的,那一仗,打得真叫漂亮,聲東擊西,圍魏救趙,盡顯你家老爺子戰縱橫捭闔運籌帷幄的大局觀。後來你父親應徵入伍,再後來加入被選拔加入二部,紅狐這個代號,其實是你們家老爺子親自幫他取的。”

    李雲道望着天空裏的明月道:“在當兵之前呢”

    陳真武愣了愣,頓時搖頭苦笑:“那時候京中的紅二代可不像如今這些三代、四代,那時候講究的是真本事。總之你父親是京裏最出類拔萃的那一個,其他人在他面前,都像這夜空裏用來陪襯皓月的繁星。那時候的京城裏,你父親就是太陽、月亮一般獨一無二的耀眼存在。”

    “包括白虎大叔”李雲道詫異地看向陳真武,他向來只知道那個男人應該曾經很優秀,卻沒想到在陳真武的評價裏,那個曾經被視作白眼狼的男人居然是如此地優秀。

    “包括秦白虎。”陳真武嘆息一聲,“紅狐和白虎,那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兄弟。當年,我就很羨慕他們。”

    李雲道也看出來了,陳真武的年紀應該比自己的父親和秦白虎都要小一些,他看待那時候風姿卓絕的兩人時,自然是帶着崇拜目光的,所以一定程度上,他說的話是帶着兒時的主觀意識的。

    “你一定覺得,我是因爲小時候太過於崇拜他們,纔給出剛剛的評價的,對不對”陳真武笑着看向這個跟當年自己的偶像長得很相似的青年,“你理解不了那個時代對於英雄的崇拜,這很正常。”

    李雲道想了想,問道:“他厲害在什麼地方”

    陳真武笑了起來:“厲害在什麼地方”他似乎覺得一時間無從說起,因爲那個叫王抗美的男人,在任何一個方面都無與倫比的優秀。他想了想,道:“他是北清大學大學有史以來最小的畢業生,他是部隊裏第一個打破所有項目紀錄成績的軍人,到現在,只有幾項紀錄弓角那孩子打破了,剩餘的,這麼多年了,他依舊是紀錄保持者。他還是二部裏從入職到執行任務歷時最短的,這一點上,你二哥徽猷幾乎與他持平。他還是二部所有外勤軍人裏唯一一個保持不敗紀錄的人,當然,除了最後一次”

    說到這裏,李雲道和陳真武同時沉默了下來。山風吹過竹林,嘩啦啦的聲響如同有人低聲哭泣。在那個獨屬於英雄的年代,馬革裹屍應該是每一個軍人的最高理想。

    “喝一口吧”陳真武擰開手中的軍用水壺遞了過來,此時酒香撲鼻。

    李雲道仰頭飲了一大口酒,身上頓時暖和起來:“這是什麼酒”

    “衆人只知蜀中劍南春,卻不知還有這蜀中峨眉春竹”陳真武接過水壺,也喝了一大口,才道,“這酒是峨眉特產,據說是要灌進竹子裏發酵,所以酒香中帶着些許竹香。”他頓了頓,接着道,“你父親曾一人在這臺上喝了一十九壇峨眉春竹而不醉,當年他和秦白虎在這臺上喝酒砸壇的場面,如今依舊曆歷在目。”

    李雲道張了張嘴:十九壇他終於知道自己這幾乎千杯不醉的酒量到底來自哪兒,這是遺傳。

    “聽說你酒量了不錯啊”陳真武笑着看了李雲道一眼,“老子英雄兒好漢,你沒有愧對這句話。”

    李雲道摸了摸鼻子道:“不是說老子英雄兒狗熊嗎”

    陳真武笑道:“你就算是頭狗熊,往後也只能成爲一頭戰熊,一頭勇往直前的戰熊。”

    腳步聲響起,不用看便知道是誰。

    數十斤重的罈子在那紫衣姑娘手中仿若無物。

    拍開泥封便酒香四溢的峨眉春竹,李雲道忍不住長長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這酒中精華全部吸收了一般。

    “乾杯,這一杯爲你父親當年一人絞殺紅毛子九十三員特工”

    李雲道倒吸一口氣涼氣,一對九十三,這是什麼概念

    “再幹杯,這一杯爲你父親當年一人搞定小日本一座核試驗基地”

    李雲道沉默飲酒,這酒,是華夏人都要喝,更不用說是那個人的兒子。

    “這杯,爲那些戰死沙場的兄弟”

    仰頭,飲盡杯中酒。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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