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刁民 >第一百五十二章 湖畔壹號和寶少爺的發小
    等斐寶寶將車停在“湖畔壹號”門前時,李雲道才意識到今天晚上的晚宴不簡單。(.。)幾個月磨合下來,斐寶寶還是比較瞭解李雲道的脾氣的。下車的時候他才歉意道:“哥,本來我晚上就準備讓他們幾個跟咱倆去學校門口的大排檔,可他們死都不肯,說是怕怠慢了你。我琢磨着反正又不要咱倆花錢,乾脆就讓他們定這兒了。”斐家大少狡黠一笑,那種佔有了天大便宜的表情跟崑崙山上搶到冰種玉原石的李大刁民一個德性。天天跟李雲道泡在一起,這傢伙將大刁民的“葛朗臺”風範都學得惟妙惟肖。

    果真,李雲道聞言樂道:“反正也不用我花錢,該喫喫,該喝喝。”雖然這麼說了,但是看到候在“湖畔壹號”正門處的胖子時,李雲道還是有些困惑,斐寶寶口中的死黨們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連馬功德都親自露面了。要知道,能來這湖畔壹號消費的人不少,而且非富即貴,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政商兩界的執牛耳者,但真正能驚動馬功德的人並不多,儘管他表面上只掛了一個湖畔壹號總經理的名頭,然而瞭解蘇浙滬圈子內幕的人都知道,他是文彬麾下的頭號愛將。文彬是誰?秦家老爺子的軍師。而馬功德被認爲是文彬的頭號智囊,其身份地位又怎麼可能僅僅是一個小小的會所總經理?

    有算有些人能驚動這位秦氏一脈的智囊團成員,但這個點上能見到這個胖子那也絕屬罕見。。一般晚上重要客人出席,他會在晚上陪老婆孩子喫完晚飯,看完央視新聞聯播後,才從家裏趕到會所客客氣氣地敬杯酒,然後回家繼續陪老婆帶孩子。但是今天,這位扎着辮子留着山羊鬍、戴着民國學究鏡、一身藝術家氣質的馬功德馬胖子,的的確確在下午五點不到的時候,就己經恭恭敬敬地候在會所門口,驚得會所裏頭的領班和服務員們以爲從京城來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

    看到李雲道從車上下來,馬功德立刻咧開大嘴,笑呵呵迎了上去:“三哥,終於把您盼來了,上次您和黃叔來視察,我就想讓會所裏頭的京城御廚給露上兩手,這不,今兒您一定要給我這個機會。”馬功德的確很胖,胖得在這早春時節就已經滿頭大汗,偏偏他又喜歡裝民國範兒,一身衣裳裹得忒緊,一動就汗如雨下。只是,今天這張胖臉上的汗,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因爲一些其它的原因。

    “馬哥太客氣了,叫我老三或者雲道都行。三哥這叫法,都是之前大家開玩笑,小孩子們叫着玩的,您老人家叫我三哥,那不是折殺我嗎?要麼您就是故意要打我的臉啊?”李雲道也笑着,同時還在觀察馬胖子的表情。(本章節由7~8友上傳)

    馬功德何等精明人物,當下摸了摸肚子騎驢下坡,也跟着笑道:“行行行,那今天我就斗膽叫聲老三兄弟,來來來,快請進,其他的貴客都到齊了,就等你們了。”

    李雲道一時間也猜不出馬胖子葫蘆裏倒底賣的是什麼藥,倒是斐寶寶對於馬功德的背景或多或少有些瞭解,看馬功德今天的表現,完全是把李雲道當成黃梅花的級別來接待的,甚至可以說比接待黃梅花的還要高上一籌。“這馬胖子怎麼突然像換了個人似的?”斐大少自己嘀咕了兩句,跟在他身側的洛大美女卻不動聲色道:“是狐狸總要露出尾巴的,耐心等着看吧。”

    李雲道從來不會高估自己,也沒有期待簡簡單單一個下午的促膝長談就能讓文彬那一系的人馬改變態度,但今天馬功德的熱情有些超乎正常。事出異常必有妖,李雲道也不擔心馬胖子今天玩出什麼特別的花樣,儘管現在江南道上有鳥盡弓藏一說,但好歹李雲道腦袋上還掛着個秦城集團常務副總的頭銜,哪怕這個副總名不副實,但也不是一個馬功德就能動得了的,除非更高層次的人想動他。可是幾個月的聖賢書讀下來,連李雲道自己都覺得幾個月前的事情就彷彿發生在多年前一樣,一切的血雨腥風刀光劍影都已經淡然遠去,秦家如果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那也算他李雲道自己瞎了眼跟錯了人,但李雲道堅信至少秦孤鶴不會玩卸磨殺驢的遊戲,退一百步講,李雲道覺得自己還沒有到能到秦家老爺子玩這一手的級別。此刻的李雲道,他覺得他仍舊是那個困在崑崙山上苦讀二十五年等身書的大刁民。他想修成泥鰍,想修成錦鯉,想一躍成龍,可是,這是一個人喫人的世界,有些事情,單單靠想,那也只能一直想着。

    湖畔壹號還是那個湖畔壹號,只是此時站在這裏,身份不同,李雲道的心境與數月前也截然不同。一樣的前清御窯金磚地板,一樣的小池菏花錦鋰,連池中怪異太湖石上的烏龜都趴在同樣的位置休憩,可是此時的人,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從踏入湖畔壹號正門的那一刻起,李雲道就感覺到自己的心境出現了一些很玄妙的變化,也不知道是因爲這因爲這裏古色古香的氛圍,還是幾個月讀書下來的量變此起質變,不知爲何,他想起了赫拉克利特的那句“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或許用這句話來詮釋李雲道現在的感覺是最爲貼切的。

    人還是那個人,人也不是那個人了。

      “馬哥,會所的風水陣設得很講究。”池間小徑整整八八六十四步,數完最後一步,李雲道指了指假山、小池、銅鏡、錦鯉和黑色金磚鋪就的小徑,突然笑道,“應該是出自堪輿大師之手。”

    馬功德這回倒是微微愣了愣,瞬間反應過來:“總聽人說三哥讀書過萬卷,想來對這風水堪輿之術應該也是精通的。這裏的陣,是青城山的那位親手佈下的。”

    李雲道點頭:“怪不得,我聽老喇嘛提過,這世間真正懂堪輿術的不多,青城山那位老爺子算一個,好像南邊兒的武夷山裏還住着位。老傢伙當年跟他們都切磋過,也不知道他一個密宗和尚從哪兒學來的道家堪輿術。不過我確實沒有這方面的慧根,我弟弟倒是有些天賦。但有些事情,本就是天命,說多了做多了,自然是泄露天機折損陽壽的。”或許這也是李雲道不太願意十力總是說些怪話的原因。

    “十力大師果然是深藏不露。”馬功德由衷讚道。儘管十力還是個孩子,那一夜卻幾乎是一戰成名,秦家核心圈內的人物都清楚地知曉當晚的戰況。從美國歸來的黃梅花事後點評稱:如果他在場,想要在保護好老爺子的前提下解決那位泰拳高手,可能也要花些心思。外人認爲黃梅花應該是謙虛,的確,如果沒有親眼看到,必然很難想象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傢伙會有如此變態的實力,可是諸如黃梅花、文彬、馬功德之類的核心人物,卻是清楚——從秦家老爺子嘴裏道出來的事情,絕對不可能是含糊的誇張。老子說日後此子必爲佛宗第一人,那必然相差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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